第515章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

  这话听着挺在理,可细细琢磨,却又全然没了道理!

  “你……竟是如此深藏不露……”

  钦敏郡主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啥词来形容此刻的满心惊骇。

  “在帝京这地界,你竟还能藏住这么大一个秘密!?”

  自打苏欢回了帝京,身上的官司就没断过,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她居然就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明晃晃养了这么一只隼鹰!

  就连钦敏郡主来了苏府这么多回,也愣是没发现半点异常,要不是这次苏欢主动唤出来,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此事。

  苏欢倒没觉得有啥,给出个绝好的解释:“因为它平常不在这。”

  “啊?”

  “要是没什么事,它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就算飞回来,也只是在半空盘旋,从不停落。”

  隼鹰这东西警惕性极强,除非是全然信任的人,否则绝不肯落下接触。

  “而且……我平时挺忙的,经常忘了喂它。”苏欢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时间一长,它就习惯在外面找食吃了。”

  钦敏郡主:“……”

  你不喂,还好意思说这是你养的?

  真遇到事了还能随叫随到?

  她咋就没养一只!

  钦敏郡主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看苏欢的眼神都有了些微变化。

  “这都这样了,它还对你死心塌地?”

  苏欢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它爹娘当初是我救的,它也不例外。”

  说来也是巧,起初她只是想给苏景逸、苏景熙和冷翼寻点野味填肚子,结果正巧碰到一只中了箭的隼鹰。

  她跟着找到老巢,就瞧见几只嗷嗷待哺的幼隼。

  “几只!?”

  钦敏郡主眼睛瞪得溜圆,

  “所以,你养的不止一只?”

  苏欢数了数,点点头。

  反正也不怎么费钱,她就都养着了。

  钦敏郡主眼神幽幽,“……也是,按你这养法,再养一百只也养得起……这运气,绝了。”

  苏欢没说,其实当时她都打算把那一家子都处理掉了,可临了不知怎的,看着那几只瑟瑟缩缩抱成团的小家伙,她心里忽然一软,就作罢了。

  后来她也琢磨过,觉得那一刻,自己怕是感同身受了……

  至于之后的事,就顺其自然了。

  钦敏郡主听完一阵感慨,“不管咋说,能快点摸清那边的情况也是好事。苏欢,你觉得,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该咋办?继续装作啥都不知道?”

  她求救似的望着苏欢,往日的骄纵任性全没了,只剩下满肚子的担忧。

  苏欢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这事暂且不宜声张,但有个人必须知道。”

  “我陪你再去一趟丞相府。”

  ……

  帝京外,一座破败的庙宇。

  夜色渐渐褪去,天一点点亮了起来。

  两人在庙中对坐,残破的石桌上摆着两个空酒壶。

  魏刈望着远处的天边,周身萦绕着淡淡酒气,开口的声调却清亮平静。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到底选哪条路……你自己定。”

  坐在他对面的裴承衍微微低着头,跟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他这姿势已经维持好久了。

  终于,听到魏刈这话,他缓缓抬起头。

  要是有旁人在这,瞧见他这模样,指定得大吃一惊。

  往日风流倜傥的裴二公子,如今竟像换了个人,胡子拉碴,脸色憔悴。

  哪还有半分从前俊逸洒脱的贵公子模样?

  自从裴傅死后,裴承衍就一直浑浑噩噩,没法接受,再加上裴砚秋处处针对,让他在裴家每一刻都难受得要命,干脆就选择了离开。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就算离开裴家,他照样能活!

  可裴承衍没想到,刚出城没多远,就被魏刈追上了。

  来的时候,魏刈还带了两壶酒。

  于是两人就在这破庙里对饮,从半夜喝到天明。

  魏刈也把之前查到的那些事,全都跟裴承衍说了。

  裴承衍嘴唇干裂,缓缓动了动,开口说话。

  “……所以,是他害了我爹?”

  他说得很慢很轻,却满是艰涩。

  魏刈说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他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麻木愤怒……

  无尽的怒火堵在胸口,让他憋闷得快要窒息!

  魏刈顿了顿,“我只是把查到的告诉你,具体是不是他,还没法确定。”

  裴承衍忽而一声冷笑。

  “不是他还能有谁!?要不是他犯下滔天大罪,我爹怎么会———”

  他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眼里满是绝望和悲愤。

  “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怎么能这么做!?”

  砰———!

  他猛地把酒壶砸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父亲偏爱大哥,也知道自己不受宠不讨喜,所以才不学无术,混了个烂名声,本以为这样大家就都满意了,可……还是不行!

  他不懂,是真的不懂。

  他们流着一样的血,为啥父亲偏心到这份上,而那个得到一切的人,非但没有半分感恩,还要敲骨吸髓,把他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

  父亲甚至愿意为了那个人去死!就为了换他安稳!

  魏刈道:“他这么做,或许不只是为了裴砚秋,更是为了整个裴家。”

  裴承衍脸上的神情渐渐淡去。

  他当然知道。

  可如果不是裴砚秋胆大妄为,犯下大错,裴家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刚才说,他举荐的那个人叫秦铮?”

  “嗯。”

  “他这是卖了颜覃一个人情?我咋不知道,他啥时候和那姓颜的交情这么好了……”

  魏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不能习武,但若能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也不错。”

  裴家军总得给点面子。

  裴承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着讥诮道,“他连本兵书都看不懂,手倒是伸得长!真以为找个会打仗的,就能在军中人脉!?”

  魏刈忽而一笑。

  “你以为,那个秦铮,当真英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