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递回的时光(下)-《铩羽人传记之初闻道》

  台下数万观众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穹顶!

  一代格斗王赵羽飞竟在万众瞩目下,当众抢夺双子集团太子爷刘兴锐的妻子——这等惊世骇俗的戏码,比任何赛前宣传都要劲爆。

  刘兴锐双目赤红如血,猛地扯掉定制西装外套,古铜色的肌肤下,刀削斧凿般的肌肉线条瞬间贲张,每一寸肌理都绷着骇人的爆发力:“赵羽飞!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我剜不掉的心魔!这四百多个日夜,我闭上眼就是你被我捶碎骨头、跪地求饶的模样!为了今天,我赌上了全部!”

  赵羽飞慢条斯理褪下黑色作战服,露出蕴藏千钧之力的身躯,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巧了,我每日睁眼都在想,你戴着镣铐锒铛入狱的嘴脸。想让我求饶?刘兴锐,你不如去坟里做梦,今天,既然我接受了你的挑战,这一局,我输了,命你拿走,我赢了,程蝶衣我带走,你必须离婚。”

  刘兴锐冷笑: “去死!”

  暴喝如惊雷炸响,刘兴锐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扑来。右拳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赵羽飞面门。赵羽飞竟不闪不避,同样一记直拳迎上——“嘭!”两拳相撞的刹那,气浪向四周炸开,赵羽飞脚下的地板竟裂开细纹,整个人被震得连退两步,手臂发麻如遭电击。

  刘兴锐却纹丝不动,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本想让蝶衣看看,你能做到的,我刘兴锐加倍做到!没想到啊,今天能亲手撕碎你这‘格斗王’的招牌,真是天赐的大礼!”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双拳如冰雹密集砸落,间或一记侧踹带着破空之声扫向腰侧,腿法快得在空气中拉出残影。赵羽飞如风中劲竹辗转腾挪,脚掌在擂台上踏出一连串细碎的轻点,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致命攻击。偶尔手腕翻转,一记精准的肘击擦过刘兴锐肋下,或是指节叩向他咽喉,逼得刘兴锐不得不回防。

  台下裁判团瞳孔骤缩。谁都知道赵羽飞刚以一敌十一,横扫世界级冠军,可此刻台上形势竟全然颠倒——刘兴锐的攻击如狂风骤雨,每一拳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赵羽飞竟始终避其锋芒,未曾硬接。

  “刘兴锐这爆发力……赵羽飞要输?”主持人声音发颤。

  “未必。”首席裁判紧盯着台上,“刘兴锐胜在肉体强悍,出手却失了章法;赵羽飞在等,等他力竭的那一刻。三十招内,必有破绽!”

  主持人双眼紧紧盯着擂台:“您意思是刘兴锐会输?”

  裁判点头:“赵羽飞这反应,假以时日必成为一代宗师。”

  果然,刘兴锐越攻越急。改造过的身体让他自信能碾压一切,可赵羽飞总能像泥鳅般滑走,那份游刃有余的从容,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第26招,他一记猛冲左勾拳直取赵羽飞下颌,拳路刚猛却露了侧肋空当。

  就是现在!

  赵羽飞腰身猛地拧转,身体如陀螺般旋起,右腿如钢鞭骤然绷直,带着呼啸的劲风扫向刘兴锐脖颈——“啪!”骨肉碰撞的脆响清晰可闻,刘兴锐的身躯竟像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护绳上,震得整座擂台都在摇晃。他趴在地上,只觉脑浆都在翻腾,耳边是嗡嗡的轰鸣。

  “赵羽飞!”刘兴锐猛地抬头,嘴角溢出血丝,双目赤红如野兽,再次疯扑上来。

  可破绽既出,哪还有挽回的余地?赵羽飞看他直拳袭来,不退反进,左臂如灵蛇般缠上他手腕,顺着他前冲的力道猛地旋身——正是格斗术中最精妙的“借力打力”!刘兴锐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抡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等他落地,赵羽飞已如影随形追上,凌空三腿连环踢出,脚脚正中胸口!

  “噗——”刘兴锐重重砸在擂台上,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擂台。

  “羽飞!不要!”程蝶衣突然冲破护栏,扑到擂台边:“他再坏,我心里也认他这哥哥!犯法自有法律制裁,你不能杀他!”

  赵羽飞回头的瞬间,拳峰已距刘兴锐面门不足寸许。望着程蝶衣满是挣扎的脸,他手腕猛地一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他冷冷瞥向地上的刘兴锐:“今天看在蝶衣的面子,留你一命。但你和刘家的血债,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

  刘兴锐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血污糊住了视线,声音却依旧梗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蝶衣,不必求他!我和他的账,还没算完!”

  赵羽飞脚步未停,只回头投去一记冰棱似的冷眼,那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彻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不值得再浪费半分精力的物件。他纵身跃下擂台,黑色作战服的衣摆在气流中划出利落的弧度。

  “赵羽飞,你别走!”刘兴锐猛地晃悠着站起,膝盖却不受控地打颤,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深陷掌心,“我还没输!这局不算——”

  “兴锐,台上的胜负,已经分了,要认。”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刘景尧缓步走来,熨帖的中山装衬得他身形笔挺,与赵羽飞擦肩而过时,那双爬满细纹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阴翳,快得像刀锋闪过鞘口,转瞬便被温和的笑意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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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兴锐看见他,像被戳破的气球,浑身的戾气瞬间瘪了下去,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悻悻的憋屈:“尧叔,我要杀——”

  “住嘴!”刘景尧低喝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立刻跳上擂台,一左一右架住刘兴锐的胳膊。

  “尧叔,我不甘心!”刘兴锐还在挣扎,胸口的伤被牵扯得剧痛,他却顾不上,只瞪着赵羽飞的背影,眼底烧着不甘的火。

  刘景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像带着某种暗示:“你的性子,还得再磨磨。台上输了,不代表台下也输了。”他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体育馆外沉沉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天火同人,离下乾上。想赢……未必非要在擂台上分胜负,不是吗?”

  晚风从场馆缝隙钻进来,卷起地上未干的血迹,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腥气。刘兴锐愣了愣,看着尧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眼底的戾气渐渐敛去了。

  刘景轩在刘氏一族中已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而刘景尧作为执掌刘家数十载的家主,更非等闲之辈——经女娲泪石淬炼后,他周身隐有磅礴气势流转,寻常人连直视其目光都需鼓足勇气。

  刘兴锐心中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位爷爷看似温和,实则城府深不可测,一旦真动了雷霆之怒,那赵羽飞纵有通天本事,怕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看似蹦跶得欢,实则离油尽灯枯不远了。毕竟,在绝对的力量与盘根错节的势力面前,擂台上那点胜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当赵羽飞牵着程蝶衣的手,一步步走出体育场馆时,方才还沸腾如潮的观众席,竟诡异地静了下来。几万道目光齐刷刷追随着那道背影,有震惊,有困惑,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空气里仿佛凝着一层无形的薄膜,连呼吸声都轻得像怕戳破什么。

  夜风从敞开的场馆大门涌进来,掀起程蝶衣的裙摆,也吹乱了前排观众额前的碎发。没人鼓掌,没人喧哗,只有无数道视线在那交握的手上胶着,心里都在翻涌着同一个念头:当一个人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碾压一切规则时,难道真的能如此随心所欲?

  哪怕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在聚光灯织成的天罗地网里,堂而皇之地夺走豪门公子视若珍宝的妻子——这画面太过颠覆,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认知上,震得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场馆外的霓虹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两人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那沉默的背影里,竟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让满场的寂静更添了几分沉甸甸的意味。

  宁山市华阳区,锦绣花园。

  七月的夜风带着白日褪尽的暑气,像一捧浸了薄荷的清泉,顺着城市楼宇的缝隙漫过时,轻轻拂过走廊栏杆上垂落的绿萝,带起一阵“沙沙”的风声。

  赵羽飞牵着程蝶衣的手走在长廊里,晚风卷起她的发梢,拂过他的手腕,带着熟悉的馨香。这曾是他在无数个孤夜中反复描摹的场景——指尖相触的温度,并肩而行的默契,连廊灯下交叠的影子都像是从梦里偷来的。可此刻,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化作掌心相抵的沉默,唯有晚风知道,他胸腔里翻涌的是怎样的滚烫与酸涩。

  擂台上蝶衣那句“不要”仍在耳畔回响,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所有的坚硬。他想不通,明明是能为对方赴死的两个人,怎么会在岁月里绕出这样多的牵绊与隔阂。

  锦绣花园A区6栋的别墅就在眼前,几株玉兰开得正好,淡白的花瓣在风里打着旋,清浅的香气漫过来,像极了他们交握的手心——温柔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赵羽飞在门前停下,缓缓松开手,指尖残留着她的温度,却像空了一块。

  程蝶衣回头望他,眼里有挣扎,也有期盼:“羽飞,我爸妈总念叨你,尤其是我爸,常说你比亲儿子还亲。不进去坐会儿吗?”

  赵羽飞矗立在月光里,轻轻摇头。蝶衣的模样依旧让他心悸,那双眼睛曾是他绝望时唯一的光,可此刻,他分明看见两人之间隔了层无形的墙,看得见彼此的轮廓,却摸不到真实的温度。

  “你确定不进来?”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或许,我还没准备好,”赵羽飞低声道,“改天吧。”

  程蝶衣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望着仍在原地的他,晚风吹乱了她的鬓发:“羽飞,这一路,你当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赵羽飞躲开她炙热的目光,仰头看向天边的圆月,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挣扎:“蝶衣,或许你该重新选一次。无论你选什么,我都认,真的……能再见到你,我已经知足。”

  “羽飞!”她猛地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能看着你为我沾血,可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我和兴锐虽有婚约在身,却从未逾矩,我守着的,从来都是最初的自己。爱你这一点,从始至终,一分一毫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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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蝶衣,我不是那个意思。”赵羽飞喉结滚动:“只是我忽然觉得,我这条命,早已缠满了无法解开的结,而你,该有更安稳的归宿。”

  “那你呢?”她忽然抬眼,死死望着他,眼角泛起潮红,声音里裹着委屈,带着四百多个日夜煎熬,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赵羽飞,你还爱我吗?”

  蝶衣的眼神烫得他心口发疼。他猛地颔首,字字如凿:“此爱,至死不渝。”

  两行热泪瞬间划过她的脸颊。程蝶衣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扑进他怀里,双拳带着哭腔砸在他胸口,力道很轻,更像是撒娇的嗔怪:“赵羽飞……我寄存在你那里的手表,还在吗。”

  赵羽飞轻抚着她的发丝:“这些年,我被迫于时光的齿轮下在浑浑噩噩里跌跌撞撞地往前闯,我弄丢过太多东西,可唯独那只表,始终存在我心里不失不忘——它在,我才觉得心里头有个念想是稳妥的。”

  程蝶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尾音微微发颤:“那表针转着的,不只是时分秒,分明是我的心跳,是我活着的每一寸时光和我望眼欲穿的期待啊。如今,这一切……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赵羽飞紧紧搂住她,滚烫的泪落在她发间,声音哽咽却坚定:“时光予你,便是一生无悔。”

  晚风穿过玉兰树,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紧密相接的红唇间,这一刻,所有的隔阂与犹豫都被相拥的温度融化,唯有心跳声在沉默里格外清晰——原来有些爱,兜兜转转,终究能穿透岁月,回到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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