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酒后杀机-《至暗时代:五胡十六国历险记》

  塔顿闻言满脸通红,举着酒杯,进退两难,

  旁边两名校尉,也苦着脸对视一眼,

  刘胤和路松多朝这边看了看,都是笑容不变,只顾享用鱼肉。

  正在场面尴尬之际,

  李晓明又接着说道:“若要与本将讲和,须得你们每人连罚三杯再说。”

  塔顿三人登时松了口气,

  向李晓明笑道:“只要能让将军解气,莫说三杯,便是十杯也成呀!”

  塔顿率先到大卣处,也不用铜勺,

  直接将手中的铜爵扔进去舀酒,咕嘟咕嘟,连喝三杯,

  最后又舀了一杯,与李晓明对饮了。

  李晓明喝的一滴不剩,说道:“塔顿将军,以前的事,咱们到此结束,

  但是以后若有不遵军令之事,仍然是该挨军棍挨军棍,该掉脑袋掉脑袋。”

  塔顿小心地陪着笑,唯唯诺诺道:“那是那是,以后末将唯命是从,再也不敢了。”

  两名校尉也学着塔顿的模样,连饮三杯,最后又与李晓明对饮一杯,

  也表忠心道:“我等二人,以后唯将军之命是从,再不敢有半句抗命推诿之词。”

  李晓明本是豁达之人,平生无意与人结怨,又兼此战也算大家并肩作战一场。

  因见他三人言辞诚恳,不似作伪,于是就一并宽宥了他们,并请他们三人还席。

  李晓明喜欢喝酒,但和大多数爱喝酒的人一样,酒量一般,

  这连续五爵酒下肚,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这时代的酒,原是米酒,

  与现代动则五六十度的蒸馏酒不同,属于酿造酒。

  酒精度数不高,估计从四、五度到十四、五度不等,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度数差异呢?这是有原因的。

  汉、晋、南北朝时期,酿酒的主要原料无非是两样,大米和黍米。

  但实际上,主要的酿酒材料就是大米,

  因为大米含淀粉多,发酵后更易糖化产生酒精,

  且大米发酵后无怪味,清香可口,最适合做酿造酒。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大米在古代,基本上是产量最高的粮食,

  若要酿成上好的米酒,需要将蒸熟的米饭,自然发酵三十日以上,

  如果酿造成功,可得到十五度左右的好酒,

  但这样的好酒,出酒率就太低了,而且容易酿造失败,价格自然是相当的昂贵。

  所以古代市面上流通的米酒,大多只发酵七、八天便开始起酒,

  这时的米酒,酒精度大概率只有四五度左右,好在出酒较多,价格低廉。

  刘胤今天请客用的酒,无疑是好酒,至少是十几度的酒。

  他们喝酒用的铜爵,容量相当大,

  估计一爵有三两左右,与现代的一次性杯子相当。

  李晓明今晚已经喝了满满王爵酒,至少有一斤半,

  要按酒精度数算,相当于短时间内,连喝四瓶青岛啤酒的效果。

  他本来酒量就不大,喝的又有些急,此时已有微醺之意。

  正在抱着案上的鸡大啃之时,

  只见路松多敲着桌子,对他笑道:“陈将军旗开得胜,本是喜事,

  只是本将今日却要先罚你一杯。”

  李晓明嘴里含着鸡肉,懵逼地问道:“路松多将军何故罚我?”

  路松多收了笑容,说道:“你这人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初你与那羌王姚弋仲交恶,于千军之中挟持羌王,

  若非我从中斡旋,你岂能有命在此?

  如今立了大功,做了安北将军,

  却连声道谢的话都不讲一句,难道本将不该罚你一杯?”

  李晓明低头思忖一会,

  心想当初那桩祸事,实是你们匈奴人残暴不仁,进入滇村滥杀无辜引起的。

  不过后来的事,这家伙说的倒也不错,

  若不是他将我带到新平郡,我孤身挟持羌王,实难脱身。

  路松多是刘胤身边的实权派,我何苦得罪他?

  于是举酒陪笑道:“路松多将军说的也是,多谢你当日解救之情,这杯酒我喝了。”

  说罢,一饮而尽,

  只觉这酒入口清冽,甜丝丝的,到了胃里泛起一阵暖意,十分舒服。

  他心想,这样的好酒,甭管敬的罚的,喝到肚里就是赚的。

  刘胤嘻嘻笑着,对二人说道:“我听说了你们先前的事,这杯酒罚的好。”

  李晓明讪讪地笑着,丝毫不以为然,逮着案几上的牛肉,又猛吃起来。

  路松多坐着不动,又笑道:“陈将军,这第二杯酒我还要罚你。”

  李晓明嘴里嚼着牛肉,惊讶地道:“怎地又要罚我?”

  路松多绷紧了脸,有些怒意地道:“你这人惯会装模作样,我来问你,

  你来我新平郡,我好意设宴招待你,有没有这回事?”

  李晓明道:“有这回事,酒席不比今日的差呢!”

  “你在席间耍起酒疯,打死打伤我们许多人,我可与你计较了?”

  李晓明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道:“木有计较。”

  “咱们说好了要见了南阳王殿下,你才能离开,

  岂料你第二天,却到校场偷了马跑了,试问这是君子所为么?”

  李晓明盯着路松多,心里有些警觉,这人是什么目的?这不是分明找茬么!

  于是咽下嘴里的肉,分辨道:“那也是有原因的,你当时派了许多人看守我,

  如同看守囚犯一般,谁能受得了?是待客之道么?

  我的盐也被你们的人偷取了大半,难道这是君子所为么?”

  路松多闻言笑了起来,

  “呵呵呵,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是我想的不周全,让陈将军受委屈了,我且自罚一杯罢了。”

  说罢,自饮了一杯。

  李晓明心想,八成是你看刘胤要封我安南将军,怕我分去了你的兵权,故意刁难我罢了。

  这几天我只伺候好刘胤,我此次为他立下了大功,

  得个机会就要向刘胤辞行,蹿圈跑路了,何必理你这争风吃醋的事?

  想到这里,他举酒向刘胤笑道:“殿下重情重义,对陈某极尽照顾,

  陈某深感殿下恩德,我......”

  “既感殿下恩德,在黄土峡谷之中,殿下对你苦苦挽留,你又为何执意离去呢?”

  李晓明转头盯着路松多,生气道:“当时殿下怀疑我,我......我有些生气罢了。”

  路松多笑咪咪地问道:“嘿嘿,那后来回来,是气又消了?”

  李晓明面不红气不喘的道:“后来我听说秦州叛军来犯,担心殿下军粮不够用,

  特地采买了几万斤军粮,给殿下送来,这事你们不都看见了?”

  “啪”地一声大响,

  路松多突然一掌击在案上,把旁边的塔顿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怒道:“姓陈的,你瞒得过殿下,却瞒不过我,

  你们这一行人,来北方根本就不是为了贩盐,

  你投在殿下这里,分明是为了避祸,那赵染将军,也必定是死于你们之手,

  快说,你们来我赵国究竟是何目的?”

  李晓明此刻酒都变作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孙文宇和沈宁、昝瑞三人也都心惊,都偷偷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家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