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人是她爹?-《本来种田就烦,他们还抢着入赘》

  他连自己冲过来的缘由都忘了,一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如意。

  得亏她反应够快,抬手拍在差点戳在他背后的箭矢上。

  【收纳。】

  【取出。】

  此时此刻混乱一片,谁也注意不到袖箭是如何落在地上。

  而离它最近的两个人,一个是如意,另一个正僵硬得像被冻住。

  如意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慌。

  “你……您受伤了吗?”

  然后她就看到望县的父母官大人在她的注视中红了眼眶。

  裴子清再次喊出了那个名字。

  “萧!锦!绣!”

  如意心头一个咯噔。

  这语气怎么说呢,有些咬牙切齿,但更多的是沉痛的思念和悔恨。

  太复杂了,导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另一个听清这仨字儿的王英差点同手同脚。

  然后她连忙强行调整好情绪,一把将如意捞进怀里,想将她拽出裴子清的视线范围。

  奈何没拽动。

  如意的衣角正被人死死攒在手中。

  不远处衙役们和天原门人的打斗还在继续,但裴子清已经听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

  王英条件反射抬手遮住如意的脸,随后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果然,她一转头便对上裴子清沉下来的目光。

  明明眼力不行,偏让王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在想要如何收场,那厢天原门人忽然生出变故。

  如意看到那打扮成安闻人的家伙忽然掏出几颗黑色的球要往地上砸。

  “他们想跑!”

  说话的同时她掏出弹弓,在白雾涌起之前,瞄准几名天原门人的腿部射出石子。

  几声哎哟之后,在他们附近的官差反应极快地循声冲过去将人制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如意感觉那假扮安闻人的七尊使透过白雾朝自己看了一眼。

  那一眼所包含的,可绝不是善意。

  她大概是被那人记恨上了,但那又如何呢。

  顺手的事。

  裴子清全程目不转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当真从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看出故人的影子。

  身为曾经的状元郎,裴子清的聪慧有目共睹。

  王英方才的反应已经让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白雾散去,除了被摁住的那几名天原门人之外,其余人已经不见踪影。

  如意看着县令大人攒着自己衣摆的手,戳了一下表示提醒。

  可转过头来的裴县令却问:“你今年多大?”

  王英恨不得谎报一个,可刚刚自己的举动怕是已经引起他怀疑,这会儿只能闭口不言。

  如意老老实实回答:“八岁。”

  裴县令又问:“生辰可是在冬日?”

  如意觉得这事没啥好隐瞒,也点了头。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这位印象中十分威严的县令大人,红了一下脸,随后眼眶便湿了。

  裴子清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转过的念头有些荒谬。

  但,世上真的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吗?

  护二板着脸来请罪:“大人,只抓住三个人。”

  “已经卸了下巴,拔了毒牙。”

  说完才发现他家大人头也不回,就盯着肖家的小姑娘看。

  “大人?”

  如意眨了一下眼:“县太爷,你家官差同你说话呢。”

  裴子清起身拍拍灰,又是一番风光霁月。

  若是不仔细看,约莫谁也瞧不出他面上表情僵硬。

  “衣服也都换掉。”

  沐国人奸诈,天原门这群更甚,难保他们除了藏了毒的牙齿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毒物傍身。

  他偷摸瞥了眼身后的小姑娘。

  见她正看着自己,顿时更加挺直了腰背,沉声道。

  “拉去灌木后面。”

  别脏了小姑娘的眼。

  然后他气沉丹田,开始指挥衙差们收拾善后,以及后续处理,颇有一番运筹帷幄的气势。

  可如意脑中却突然冒出四个大字——

  孔雀开屏。

  那么问题来了,他在开给谁看?

  见官差们都在忙,如意就和家人先行回家,路上忍不住问娘亲。

  “娘,你觉得不觉得刚刚县令有点奇奇怪怪的?”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她奇怪地拉了娘亲一下:“娘?”

  王英似乎是在晃神,倒是肖勇长叹一口气:“将军和他是熟人,想当初……”

  当初究竟如何如意没听到,因为娘拧了爹一把:“小心隔墙有耳。”

  如意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林子里的路,有人没人看的清楚明白,谁还能躲在树干里偷听不成?

  不过她没反驳或者拆穿,因为她娘看起来也怪怪的。

  这份古怪一直延续到回家后。

  因为齐威等人离开终于回到庄子的蒋干愁眉苦脸告诉他们一件事。

  “你是说,皇帝得知望县怪病之事,特意让大理寺卿作为钦差前来督查,并且征用了我们肖家的庄子,作为钦差落脚之地?”

  长安第一反应是:“凭什么?他们当官的不是住在县衙就好?”

  他爹提醒后才想起,望县如今这位县令大人和大理寺卿是有过节的。

  如意在心中梳理了一下人物关系。

  “所以被裴县令在婚宴上放火烧家的,就是这位?”

  她在记忆中搜寻无果:“他叫什么来着?”

  王英心情很是复杂:“何清风。”

  如意愣住了。

  “萧将军那没来得及拜堂的夫君?”

  长安想说:“那不就是你……”

  “爹”字还未出口,就被他娘一脚踩成了痛呼。

  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如意还没有认真梳理过脑中的人际关系,导致现在才反应过来“何清风”三个字代表了什么。

  先生同她讲过萧将军拜堂前一日带队送公主和亲的故事,也说过那位据说一直为她亲娘“守身如玉”,直到去年才再次娶妻的探花郎。

  所以,这人是她爹?

  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膈应呢……

  是因为这人和他那表妹不清不楚的藕断丝连?

  她亲娘身为大将军很是骁勇帅气,看男人的眼光好像却不咋地啊。

  因为思考得太投入,如意没发现娘亲神色略有些尴尬。

  “如意,你想见他吗?”

  如意实话实说:“不是很想。”

  她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没什么在家从父的封建念头。

  再说如今亲娘都没找到呢,要见这渣爹作甚?

  怕娘亲不理解,她解释。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有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