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杀人,更要诛心!-《扶苏:老师你教的儒家不对劲啊!》

  玩规则?

  是啊,他魏庸自诩为关中商界的第一聪明人,最喜欢的就是在规则的缝隙里,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以为自己看透了苏齐,看透了扶苏,看透了这金源商会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可现在,他成了别人规则下的……死囚。

  “苏……苏先生……饶命……饶命啊!”魏庸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挤出了一点声音,他手脚并用地爬向苏齐,想要抱住他的腿,

  “我们……我们都是被王平那个小人蒙骗的啊!我们对大秦忠心耿耿,对长公子忠心耿耿啊!”

  “是啊!将军!先生!我们冤枉啊!”

  其他的商人们也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磕头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大帐里充满了绝望和腥臊的气味。

  他们是商人,是习惯了用金钱和笑脸解决问题的人。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那明晃晃的长戟,那从重甲缝隙中透出的冰冷杀气,让他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蒙恬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厌恶。在他看来,这些连骨头都没有的国贼,连让他亲自动手都不配。他正要向扶苏请示,直接将这些人就地正法,以正军心。

  然而,扶苏却摆了摆手。

  他从蒙恬的身后缓缓走出,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这群涕泗横流的商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来人。”扶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大帐的每一个角落。

  帐外的亲卫立刻应声而入:“长公子有何吩咐?”

  所有人都以为,扶苏要下达行刑的命令了。魏庸等人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摆宴。”

  扶苏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

  不仅是魏庸等人,就连公子高和蒙恬都愣住了。

  摆宴?

  这个时候?给这群马上就要上路的死囚摆宴?

  “长公子,这……”蒙恬有些不解。

  扶苏没有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摆宴。将王府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端上来。”

  “诺!”

  亲卫虽然同样困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很快,一队队侍从鱼贯而入。

  他们没有看地上那些瘫软如泥的商人一眼,动作麻利而又安静地,在大帐中央,摆上了一张张矮几,铺上了华美的锦垫。

  紧接着,一道道香气扑鼻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烤得金黄流油的整只羔羊,用精致铜盘盛着的肥美鱼脍,还有一坛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葡萄美酒……

  转眼之间,这片刚刚还充满着死亡气息的肃杀之地,竟然变成了一个奢华的宴会现场。

  这诡异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气。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让人恐惧!

  “诸位,”扶苏走到主位,从容坐下,他看了一眼苏齐和公子高,两人也随之落座。然后,他才将目光投向地上的魏庸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诸位都是为我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商人,本公子素来赏罚分明。这,算是本公子为诸位践行的,最后的晚餐。”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

  可“最后的晚餐”这几个字,却像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让魏庸等人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没有人敢动。

  他们就那么瘫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丰盛的酒宴,看着主位上那三个神情自若的年轻人。

  “怎么?是本公子的酒菜,不合诸位的胃口吗?”扶苏的声音,冷了下来。

  蒙恬会意,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

  “锵!”

  数百名重甲武士,动作整齐划一,将手中的长戟,重重地顿在地上。

  那金铁交鸣之声,仿佛直接敲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

  “请……请诸位入席!”一名都尉厉声喝道。

  魏庸等人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他们连滚带爬地,各自找了一个位置,跪坐在锦垫上。

  只是,他们的身体抖得太厉害,连坐都坐不稳,好几个人都差点从垫子上滚下去。

  他们面前的矮几上,摆着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可他们眼中看到的,却仿佛是自己的断头台。

  整个大帐,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扶苏、苏齐和公子高三人,在从容地享用着美酒佳肴。

  这种无声的折磨,比任何酷刑都更加磨人。每一息,都是煎熬。

  魏庸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就快要窒息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几近崩溃。

  终于,苏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清脆的碰撞声,让所有商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

  他拿起一块切好的烤羊排,递到魏庸面前的盘子里。

  “魏掌柜,尝尝。这羊肉,是从乌孙新换来的,据说那里的水草,格外肥美。”

  魏庸看着盘子里的羊肉,只觉得一阵反胃,他拼命地摇着头。

  苏齐也不勉强,他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慢悠悠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味什么人间美味。

  “嗯,确实不错。”他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就像魏掌柜你,上月十五,卖给苍狼部的那批盐,利润想必,也一定很不错吧?”

  苏齐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可听在魏庸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猛地抬起头,惊骇欲绝地看着苏齐,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是他整个计划的核心,也是最隐秘的一环!除了他和王平,以及几个绝对的心腹,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晓!

  苏齐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连日期都分毫不差!

  “看来,魏掌柜是想不起来了。”苏齐笑了笑,丝毫不在意魏庸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放下羊排,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小小的竹简,缓缓展开。

  那动作,优雅而又从容,就像一个教书先生,准备给学生们上课。

  “那我,就帮魏掌柜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