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背”的没“考”-《官场:红颜扶我青云志》

  他的回答,带着一种强行确认的笨拙。

  张艺宁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破绽,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讯问室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李经汤在一旁坐立不安,眼神闪烁不定。

  万林则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片刻的沉默并未让张艺宁真的放弃。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锐利如刀,再次投向玻璃后的万林,开始了新一轮的“挖坑”。

  “万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既然你一再强调葛菲是你的‘军师’,是她给你出谋划策、摆平麻烦。那么,关于王孝春货运站这件事,你详细说说。”

  万林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和被打断的不耐:

  “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出的主意关人,后来签了转让协议……”

  “不,我要细节。”

  张艺宁打断他,语速平缓却步步紧逼,

  “葛菲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你说了这个主意?是面对面,还是电话?当时除了你们俩,还有谁在场?”

  万林显然没料到会问得如此具体,眼神飘忽了一下:

  “这……时间太久,记不清具体时间地点了……就我俩,办公室吧大概……反正就是她提的。”

  “记不清了?”

  张艺宁微微挑眉,并不纠缠地点,而是将矛头指向下一个关键点,

  “好。那么,根据你之前的供述和卷宗记载,是在葛菲的‘逼迫’下,王孝春才最终同意签字转让的。葛菲具体是怎么‘逼迫’王孝春的?是在他被关押期间,还是之后?她用了什么手段?言语威胁?人身恐吓?还是其他方式?具体过程,说清楚。”

  这一连串精准、细致、直指行为核心的问题,如同密集的冰雹砸向万林。

  万林彻底在玻璃对面傻眼了。他张着嘴,眼神空洞,脸上的肌肉僵硬,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简直像个只有小学文凭的人被突然丢进了高考数学考场,面对满纸的天书,连题目都看不懂,更遑论解答。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鬓角,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又一次不自觉地攥紧了。

  “这……这……”

  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眼神慌乱地左右扫视,仿佛在寻找救命稻草,最终只能徒劳地停留在冰冷的地面上。

  “张组长……您……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我在看守所吃不好睡不好的……脑子……脑子实在跟不上……记不住那么多细节了……”

  他开始和稀泥,企图用“记不清”和“状态不好”搪塞过去。

  他甚至转变策略,不再试图回答问题,反而对指导组提出了要求,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不耐和急于摆脱的焦躁:

  “我都认罪认罚了!案子都定了!你们还问这些细枝末节干什么?赶紧结案吧!别折腾了!让我早服刑早出去,我就想早点跟我儿子团聚去!”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讯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绝望。

  张艺宁冷冷地看着他。

  万林的东拉西扯、避重就轻、急于求成的表现,已经将他内心的恐慌和供词的虚假暴露无遗。她心中已经有了明确判断,知道再问下去,除了听他继续胡扯或沉默对抗,不会有实质进展。

  “今天就到这里吧。”

  张艺宁果断结束了这场徒劳的讯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了然。

  指导组一行人起身离开讯问室。他们并不知道,就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一个身影正紧贴着门外的墙壁,屏息凝神。

  正是脸色依旧灰败的孙立强。

  他听到了张艺宁最后的宣布,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到底有何意图……

  与此同时,杜齐亮家中。

  看着沉浸在巨大悲痛中、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的李云和懵懂伤心的杜星星,肖北和陈墨实在放心不下。

  “大家……吃饭了吗?”

  肖北轻声问,打破了客厅里凝固的悲伤空气。

  杜彦博苦笑摇头,声音沙哑:“从出事到现在,嫂子水米难进,星星也就随便对付两口……我们……都没心思。”

  “人是铁饭是钢。”

  肖北不再多说,直接卷起袖子,对陈墨使了个眼色,

  “陈墨,搭把手。”

  他转向杜彦博,“厨房在哪?”

  杜彦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连忙引路:“这边……肖领导,这怎么好意思……”

  “别叫领导,叫名字就行。”

  肖北大步走向厨房。厨房不大,陈墨立刻开始寻找食材。

  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还有一小袋面条和几个鸡蛋。肖北二话不说,开始打鸡蛋,陈默契地洗锅烧水。杜彦博也赶紧进来帮忙打下手,剥蒜、洗葱。

  狭小的空间里,三个人沉默地忙碌着,只有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煮面条的蒸汽氤氲开,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生活的气息。

  就在面条快煮好的时候,杜彦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放下手里的蒜瓣,深吸一口气,转向正在捞面的肖北,鼓足了勇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

  “肖北哥……我……我想查清楚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您……您能不能……帮帮我?”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渴望。

  肖北捞面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向杜彦博,眼中是深深的惊讶和不解:

  “彦博,你就在市公安局工作,本身就是警察系统的人。你查,比我这个外人方便得多,为什么……”

  “因为局里还有可信的人吗?!”

  杜彦博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虽然依旧压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

  “肖北哥!我大哥他是葛菲万林案的主办检察官啊!案子办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调开,换上了李经汤那个草包!紧接着,葛菲当庭喊冤被抓,我大哥就……就死在了湖里!这中间没鬼谁信?可局里呢?尸检报告模棱两可,定性为酒驾溺水且有自杀行为!顺理成章?这顺理成章得让人心寒!我就在局里,可我连靠近案卷的机会都没有!我感觉……感觉周围都是眼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