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两败俱伤,合围歼敌-《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

  桑干河的浊浪裹挟着幽蓝火焰,将整片河道化作一条扭动的火龙。

  邓艾站在界桥残破的桥墩上,左眼缠着的麻布已被鲜血浸透。

  他手中的令旗突然劈下,河滩上三百名魏军死士同时砍断了手中绳索——埋设在河岸的数十架“霹雳车”猛地弹起,却不是投射石块,而是将浸透火油的枯木桩抛向吴军战船。

  这些木桩在半空中就被河面的蓝火点燃,化作漫天火雨。

  全琮的楼船在急流中剧烈摇晃。

  他死死抓住船舷,看见邓艾军阵后方突然竖起一排古怪的竹架——那是用鲜卑人的弓箭改造的“连云弩”,箭簇上绑着正在冒烟的竹筒。

  “避箭!”吴军将领的嘶吼淹没在爆炸声中。

  带着火药配方的箭矢在吴军船队中炸开,虽然威力有限,却惊得战马嘶鸣,船阵大乱。

  更致命的是,上游被魏军偏师挖开的堤坝终于崩溃,积蓄的洪水咆哮而下,将吴军船队冲向布满矿砂燃烧的河段。

  全琮突然笑了。他拔出佩剑砍断缆绳,任由旗舰顺流而下。“传令各船,“他的声音在爆炸声中依然清晰,“放弃战船,登陆东岸!”

  当吴军士卒惊愕地看着主帅主动弃船时,全琮已经指向东岸那片看似平静的芦苇荡:“邓艾的火攻耗尽了魏军最后的火油...现在该我们送礼了。”

  芦苇丛中突然竖起无数草人,每个草人背后都绑着正在燃烧的吴军旌旗。

  浓烟瞬间遮蔽了整片东岸,邓艾的弩手们顿时失去了目标。

  “报!东岸发现吴军重甲兵!”

  邓艾眼中精光暴涨。他终于明白全琮的算计——吴军早在昨夜就秘密将精锐步兵运至东岸,那些战船不过是诱饵。

  现在魏军火器用尽,而吴军以逸待劳的重甲兵正从烟雾中踏出。

  “结...圆阵!”邓艾的嗓音已嘶哑得不成声。

  残存的魏军迅速收缩成铁桶阵。

  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燃烧的草人突然接连爆炸,飞溅的不是火焰,而是混着石灰的毒粉。魏军阵中顿时惨叫连连。

  全琮的声音穿透烟幕传来:“邓讨寇可还记得石亭之战?这些毒粉配方...还是从曹休丢下的物资中找到的。”

  邓艾的嘴角渗出鲜血。

  他拄着长刀单膝跪地,突然抓起一把燃烧的河沙。

  矿砂在他掌心灼烧皮肉发出焦臭,他却浑然不觉。

  “全琮...”邓艾将滚烫的矿砂按在左眼伤口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传令...放狼烟!”

  三道黑红相间的狼烟从魏军阵中升起,在天空中扭结成诡异的图腾。

  二十里外的山丘后,突然传来大地震颤的轰鸣——那是邓艾最后的伏兵,三百头尾巴着火的水牛,正疯狂地冲向战场。

  这些牲畜的角上绑着邓艾从鲜卑人那里缴获的青铜短剑,背上驮着点燃的柴捆。

  它们冲过的地方,无论是吴军还是魏军的阵线都被撕得粉碎。

  全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邓艾为何选择界桥决战——这里不仅是古战场,更是桑干河最宽的浅滩区。

  燃烧的水牛冲入河道后,瞬间将整片水域化作火海,彻底隔断了吴军东西两岸的联系。

  当夕阳将桑干河染成血色时,两支残军各自退兵。

  邓艾带着不足千人的残部向北遁入燕山,全琮则收拢败兵退往海滨。

  界桥的残碑在余烬中轰然倒塌,碑文上“白马义从”四个字最终沉入河底。

  夜风送来远方微弱的胡笳声,不知是鲜卑人的袭扰,还是幽州戍卒的哀歌。

  这场没有胜者的战役,最终只在大地上留下两道蜿蜒的血痕——一道流向大海,一道没入群山。

  凛冽的山风卷着未熄的硝烟,灌入幽深的峡谷。

  邓艾的残军像一条负伤的蟒蛇,在崎岖的山道上蜿蜒前行。

  火把的光晕里,士兵们铁甲上的血渍凝成了紫黑色的冰晶。

  “将军,伤口...”亲兵捧着药膏的手在发抖。

  邓艾左眼的灼伤已经溃烂,石灰混着矿砂的残渣在皮肉里结成可怖的硬痂。

  “无妨。”邓艾扯下束发的布条缠住伤眼,突然驻足。

  峡谷尽头的星空被一道突兀的山脊切断——那是燕山着名的“鹰回岭”,传说中连苍鹰都要折返的绝路。

  师纂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探马回报...全琮派轻骑封锁了谷口!”

  邓艾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

  他伸手抚摸岩壁上冰凉的苔藓,突然用力抠下一块:“传令...全军熄灭火把。”沾着苔藓的手指在地面划出三道线,“分三路...攀岩。”

  当最后一支火把熄灭时,峡谷陷入绝对的黑暗。

  魏军士卒用牙齿咬着兵器,手指抠进岩缝,像壁虎般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攀爬。

  不知是谁的佩刀滑落,在深渊里碰撞出漫长的回响。

  与此同时,谷口的吴军哨兵正围着篝火取暖。

  他们没注意到,岩壁上那些“苔藓”正在缓慢移动——那是魏军士兵裹着青褐色的麻布,每块布都沾满了真正的苔藓。

  “将军神算...”师纂趴在崖顶,看着脚下毫无察觉的吴军哨卡。

  他忽然发现邓艾的正盯着东南方——百里外的蓟城方向,杜预的援军应该已经按计划出发了。

  邓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全琮...按耐不住了,我军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晨雾如纱,笼罩着蓟城外的原野。

  杜预立于高坡之上,玄甲映着微亮的天光,身后五千龙骧骑静默如铁。

  他展开曹爽的军令,绢帛上朱砂批注刺目如血——

  “合围歼敌,一个不留。”

  远处,邓艾的残军自燕山隘口蜿蜒而出,旌旗残破,却军阵肃然。

  两军交汇时,杜预微微颔首:“邓讨寇,久违了。”

  邓艾扫过杜预身后的精骑,嗓音沙哑:“曹爽……终于肯动了?”

  杜预淡笑:“丞相亲率三万中军,此刻已至潞水北岸。”他指向东南方渐亮的天空,“全琮的退路,该断了。”

  蓟城东南吴军大营,陆抗掀开帐帘,晨风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寒意。

  斥候仓皇跪地:“报!魏军主力自西北、东北两路逼近,曹爽的旗号……出现在潞水上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