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禁制突围险中逃-《耕耘问道路》

  云栖的脚尖刚要触到山路上的青石板,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寒意。

  "小心!"沈砚臂弯骤然收紧,将她往怀里一带。

  众人脚下的地面泛起幽蓝微光,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水面,紧接着"嗡"的一声闷响,整座偏殿废墟连同周围十丈范围被裹进半透明的光茧里。

  雨珠砸在光茧上,溅起细碎的金芒,却再落不进来。

  "是空间禁制!"冯书生踉跄两步扶住石墙,指尖刚碰到禁制边缘便被灼得发红,"马谋士临死前设的后手——他胸口的符纹!

  我早该想到..."他额角青筋直跳,懊悔得直捶自己后腰。

  云栖攥紧怀里发烫的木盒,能清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方才突围时的轻松被这突然的禁锢碾得粉碎,她望着光茧外模模糊糊的雨幕,喉间发紧:"砚哥哥,能破吗?"

  沈砚的金纹在眼底明灭,指尖划过光茧内侧,禁制立刻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禁制融合了黄泉锁魂阵的残力。"他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我的力量被压制了三成。"

  "不止!"吕书生突然蹲下,指尖蘸着雨水在地上临摹禁制纹路,"看这些银线——是上古困仙术的变体,专门针对修士的灵气流动。"他的指尖在某个交叉点顿住,"每过一盏茶,能量会往中心汇聚一次,这时候..."

  "薄弱期!"梁师姐突然插话,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在组织的典籍里见过!

  这类禁制为了维持稳定,必须留出能量循环的缺口,否则会反噬施术者。"她的声音发颤,显然在拼命回忆细节,"缺口出现的时间很短,大概...半柱香?"

  光茧外突然传来冷笑。

  方首领的身影从雨幕中走出,他的道袍破了半边,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口,却笑得像刚饮过血的恶狼:"小杂役,你以为杀了马谋士就能逃?"他抬手一甩,蛇形法器的残片突然暴涨,在光茧外织成密网,"尝尝我新炼的锁仙网——等你们灵气耗光,本首领亲自剜出你的灵根,喂给我的蛇。"

  云栖的后背抵上沈砚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异常。

  她低头看向自己发颤的手,突然想起后山那片被雷劈过的灵稻田——暴雨越是猛烈,稻穗越是要往天空生长。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冷静:"冯书生,吕书生,你们继续分析禁制规律;梁师姐,你和胡道长准备机关扰乱他们;沈砚...砚哥哥,你保存实力,等缺口出现时破阵。"

  "那你呢?"沈砚低头,看见她睫毛上的雨珠正往下坠,坠进她紧抿的唇里。

  云栖摸出怀里的玉锄,灵识顺着锄柄蔓延到脚下——方才被灵根绞碎的黑雾里,还残着几缕黄泉气息。

  她想起老桃树抽出的新芽,想起每株灵草在暴雨里的呐喊,眼底突然亮起来:"我用灵根打前阵。

  这些年种的灵草,总该能帮我钻个窟窿。"

  冯书生的算盘珠子在指尖转得飞快:"根据吕兄画的纹路,下一次能量汇聚在...三息后!"

  "胡道长!"云栖扬声。

  胡道长早将机关匣按在地上,随着他咬破指尖点在机关眼上,地面突然炸开两团火焰。

  方首领的蛇网被火光一冲,露出破绽;郑护卫的长剑刚要刺来,却被突然窜出的烟雾迷了眼。

  "就是现在!"吕书生将符笔往空中一抛,符文化作金箭射向禁制薄弱点;冯书生的算珠串"哗啦啦"撒开,每颗算珠都裹着灵气,精准撞在吕书生标记的位置。

  沈砚的金纹彻底绽放,他单手托住云栖,另一只手按在禁制上。

  上古农神之力如洪流涌出,禁制的裂痕瞬间扩大三寸。

  云栖趁机将玉锄插入裂痕,灵识如潮水般漫开——后山的竹芋、药庐的灵芝、偏殿外的老桃树,所有她种过的灵草根系都在回应。

  青绿色的藤蔓穿透禁制,像无数把小剑,将缺口越撕越大。

  "破了!"梁师姐欢呼。

  众人跌跌撞撞冲出光茧,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却比刚才更冷。

  云栖刚要松口气,后背突然一紧——那是被高手锁定的感觉,像有无数把刀架在脖子上。

  她缓缓转头,只见方首领身后的雨幕里,不知何时站满了黑衣修士。

  他们腰间挂着相同的蛇形玉佩,目光像饥饿的狼,正缓缓缩小包围圈。

  郑护卫的剑指向她咽喉,方首领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更凶:"跑啊?

  怎么不跑了?"

  沈砚将云栖护在身后,金纹在雨中流转如活物。

  云栖望着四周逼近的黑衣修士,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木盒——盒中物的鸣叫声更急了,像是在催促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雨水灌进鼻腔的刺痛让她清醒:没关系的,她种过被虫蛀的灵稻,熬过干旱的药田,连黄泉锁魂阵都闯过来了。

  这些黑衣修士...不过是另一块需要开垦的地罢了。

  方首领的蛇网再次扬起,雨幕中传来无数剑鸣。

  云栖握紧玉锄,望着沈砚绷紧的后背,突然笑了——她知道,这一仗,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