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闲话-《母子双穿越,儿子是我的金手指》

  新皇登基,京中之前所有的风雨总算落幕。

  卫辞也有心情和工夫跟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晚饭。

  之前的一切事关党争,卫辞没跟家里人透任何口风,就是怕他们担忧。

  如今一切都已过去,卫辞更没必要再告诉父母,免得他们担惊受怕。

  是以,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卫辞这段时日过的多么惊心动魄。

  卫家厅中的烛火添了新蜡,暖黄的光裹着饭菜香气漫开来。

  尔雅掀开砂锅盖子,乳白色的鸡汤冒着热气,她先给卫辞盛了一碗:

  “这鸡炖了两个时辰,听琇莹说你最近忙的恨不能住在衙门。

  我看你也瘦了不少,赶紧多吃点补补。”

  皇权新旧交替时有多凶险哪怕卫辞没说,尔雅也能猜到一二。

  更不要说瑞王和康王起兵那晚,声势浩大的整个京城都听到动静了。

  她虽然带着两个孩子在京郊居住,后来也是听说了的。

  卫辞身处其中,想想也知有多么险象环生。

  可卫辞不愿意在家说这些,只说瑞王和康王刚攻破城门就被冠勇侯拿下了,没什么凶险的。

  尔雅也不多问,儿子不想让她担心,她又何必辜负儿子的一片好心。

  卫辞从母亲手中接过汤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

  一大口温热的鸡汤下肚,顿时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连带着连日紧绷的肩背都松快了几分。

  “慢些喝,锅里还有呢。”

  尔雅坐在他身旁,伸手替他拂去肩头不知在哪落上的花瓣,

  “前几日见你回府时,总捂着心口咳嗽,我特意在汤里加了些川贝,润肺。”

  卫辞握着汤碗的手顿了顿,喉间泛起一阵暖意,他在外拼搏的意义全在于此。

  “爹!”

  安安乌眸亮得像浸了星光,他直直的看着卫辞,语气难掩雀跃:

  “听闻新皇登基时,九衢皆悬彩幔,宫阙外钟鼓齐鸣,想来登极之仪定是盛况空前。

  爹跟我们说说那卤簿仪仗、百官朝贺之景,是否如《礼记》所载‘天子登基,礼备九宾’般庄严恢弘?”

  卫辞见安安满眼好奇,眼底情不自禁漾起浅笑: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今日太和殿前仪仗森列,黄麾仗自午门排至丹陛,羽林卫执戈而立,旌旗蔽日。

  陛下登御座时,钟鸣三十六响,百官排班跪拜,山呼‘吾皇万岁’,声震殿宇。

  确有《周礼》所述‘天子临朝,万国来朝’之气象。”

  安安听得入神,又问:

  “《通典》载‘天子卤簿有大驾、法驾之别’。

  今日新皇登基,用的可是大驾卤簿?

  那辂车、旌旗、鼓吹之数,是否真如典籍所言,有八十一乘、十二旗之制?”

  卫辞尚未开口,一旁静坐的平平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显然也对新皇登基的细节满心好奇。

  卫辞看在眼里,唇角笑意更深:

  “今日用的正是大驾卤簿,辂车以玉辂为首,赤漆为底,缀以金饰。

  由六匹白马牵引,行至太和殿前时,卤簿使高唱‘请驾’。

  数十名内侍执拂尘、羽葆分列两侧,旌旗之中,‘日月旗’与‘应龙旗’最为夺目。

  随风展开时,仿佛日月悬于空中,应龙欲腾九霄。”

  “哇!”

  安安忍不住低呼,随即意识到失仪,忙收了声,却仍难掩激动,

  “那新皇登御座后,父亲作为辅政大臣,是否有上前奏事?

  《史记》载‘周公辅成王,每朝必陈政事’,父亲今日所奏,可是关乎民生之事?”

  平平政治敏感度比安安高一些,下意识察觉到安安问的有点多了。

  他放下下茶盏,指节在桌面轻轻一叩,神色沉了几分,看向安安时带着兄长的严肃:

  “你怎么什么都问,父亲身为辅政大臣,朝堂奏事乃国家机密,岂容你这般追根究底?

  《礼记》有云‘事君有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无方’。

  如今父亲回府休憩,你当知分寸,莫将朝堂之事拿到私宴上絮问。”

  安安听到平平的话,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别装了,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这些。

  心里明明想知道的很,嘴上偏偏另一番说辞,真是虚伪的紧。”

  这话一出立刻让平平端着兄长的范破了功。

  平平脸颊“腾”地红了,猛地站起身,指着安安气道:

  “你这浑小子胡说什么!我不过是怕你失了分寸,连累父亲!

  方才你张口便提‘周公辅成王’,可知这话传出去,有心人会怎么曲解父亲的辅政之责?”

  他说着,却忍不住往卫辞那边瞥了眼,见父亲只含笑看着,没半分不悦。

  语气又软了些,只是仍带着几分不服气:

  “再说了,想知道又如何?总得顾着场合与规矩!

  方才父亲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你倒好,只顾着追问细节。

  把‘君臣之别’‘政务机密’全抛到脑后了。”

  安安撇撇嘴:

  “我不过是好奇新皇登基的场面,还有父亲处置政务的法子,哪想这么多?

  倒是你,明明方才听父亲说‘黄麾仗排至丹陛’时眼睛亮得比我还厉害,这会儿倒来教训我了。”

  “我那是…那是在琢磨卤簿仪仗的规制!”

  平平急得伸手去拧安安的胳膊,

  “《大明集礼》里写的卤簿等级,我正想对照父亲说的验证一番,跟你这只看热闹的不一样!”

  话没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方才听卫辞说“钟鸣三十六响”时,他确实悄悄数了数手指。

  想知道这钟声对应着何种礼制,哪是什么“琢磨规制”,分明也是满心好奇。

  卫辞见兄弟俩闹作一团,放下茶盏笑道:

  “好了,都是为父不好,没早早跟你们说说朝堂事。

  今日既说了,便多说两句,方才与阁老议完漕运,我还去见了陛下。

  陛下正临摹《兰亭序》,见了我便问‘漕运的船是不是比御花园的画舫大’,倒有几分孩童心性。”

  平平和安安顿时都不闹了,齐齐看向卫辞。

  刚刚还训斥安安不该多问的平平,此刻已经把自己之前的话抛到了脑后,忙道:

  “那父亲怎么答的?陛下有没有说想看看真正的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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