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路途2-《母子双穿越,儿子是我的金手指》

  尔雅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心中满是欣慰。

  这是她教出的两个好孩子,他们都有一副善良的心肠。

  尔雅伸手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指尖触到安安冻得发红的耳垂,便往他颈间紧了紧斗篷。

  “你们两个有这份心,便是顶好的。”

  她望向远处纤夫们弓起的脊背,那些身影在暮色里像被拉长的剪影,

  “至于生计的事,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们兄弟俩一处琢磨,总有两全的法子。”

  平平往嘴里塞了块麦芽糖,闻言含糊道:

  “谁要跟他一处琢磨。”

  话虽如此,却悄悄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糖塞给了安安。

  安安捏着那块带着体温的糖,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个少年纤夫冻裂的嘴唇,小声道:

  “等我画出船的样子,哥哥帮我看看哪里不对好不好?”

  “要看我有没有空。”

  平平别过脸,却忍不住瞟向祖父卫岳。

  卫岳跟船工商量好了他出赏钱给纤夫的事。

  省了笔钱的船工喜得对着卫岳一直说卫岳是大善人。

  卫岳与船工说话时也没漏听了平平安安的对话。

  他给完纤夫赏钱后回来,走到平平安安身边摸了摸两人的脑袋道:

  “你们看这水漏,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安安要造的船,平平要想的生计,都得像这漏里的水,一点一滴慢慢攒。”

  暮色渐浓时,纤夫们终于将船拉过浅滩。

  收工的号子声里,卫岳又给钱让船工分了两筐新蒸的馒头过去。

  安安扒着船窗,见那个冻裂了脚的纤夫捧着馒头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忽然拉着尔雅的衣袖:

  “祖母,咱们的冻疮膏能分他们些吗?”

  尔雅听见这话立刻吩咐江锦娘去取药箱。

  平平却抢先一步找到药箱打开,把那罐用猪油和当归熬的药膏抱在怀里:

  “我去送。”

  他踩着跳板上岸时,棉鞋在泥地里沾了不少冰碴,却跑得飞快,像只急于报春的小兽。

  安安趴在窗上数着,见哥哥把药膏分到每个纤夫手里。

  还学着祖父的样子比划着怎么涂抹,忽然转头对尔雅说:

  “祖母你看,哥哥真的很厉害。”

  尔雅望着岸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平平正踮脚给最老的纤夫递药。

  安安说的那句“哥哥”,竟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船再次起航时,纤夫们的号子声已远了。

  舱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尔雅铺开宣纸,让两个孩子写下今日所见。

  平平写的是“纤夫足冻裂,犹自拉船行”。

  安安却画了艘怪模怪样的船,船底安着像车轮的东西,旁边写着“不用拉”。

  “这是何物?”

  卫辞指着安安画的车轮故意蹙眉。

  安安连忙解释:

  “是能在浅水里转的轮子,就像磨坊的水车那样!”

  平平在旁哼了一声:

  “笨死了,水里哪能用车轮。”

  安安没反驳,觉得有理,他低头思索了下。

  然后拿起笔在船尾添了个带叶片的木轮:

  “那用这个,像风车似的转。”

  尔雅看着纸上渐渐成形的船,忽然想起以前看《周礼·考工记》上说“智者创物,巧者述之”。

  如今竟在两个十岁孩童的笔下见着了几分影子。

  舱外的水浪轻轻拍着船身,像在应和着孩子们细碎的争执。

  而远处的星子渐次亮起,照得运河水面泛起细碎的银辉,仿佛藏着无数等待萌芽的希望。

  入山东地界后,两岸渐多柿树。

  一些晚熟的柿子像悬在枝头的灯笼,平平总缠着要上岸。

  卫岳拗不过他,趁着船靠在码头补充物资的时候,在济宁码头雇了个当地少年带路。

  那少年踩着田埂跑得飞快,平平安安跟在后面摔了跤。

  新棉裤沾了草屑,却举着摘来的柿子笑得开怀。

  尔雅替他擦去脸上的泥点,忙把暖手炉塞进他怀里。

  船过南旺分水闸时,卫岳特意叫醒两个孩子。

  让他们看闸口的水浪翻涌如沸,石堤上的青苔被水花溅得发亮。

  他告诉两人:

  “此处是运河最险处。”

  安安似懂非懂地摸着水尺上的刻度,平平却忽然指着岸上漕神庙高声道:

  “那里好多人烧香。”

  尔雅望着庙前飘起的纸幡,轻声说:

  “都是求平安的船家。”

  进入江苏地界,两岸景致渐渐温润。

  芦苇荡里偶见白鹭惊飞,平平安安跟着卫岳削竹作笛,吹着不成调却引得水鸟掠水而来。

  尔雅在舱内绣平平安安的考篮,丝线在素缎上绣出“学海”二字,针脚细密如鱼鳞。

  船到淮安时,天降冷雨。

  码头上卖茶馓的妇人披着蓑衣,竹篮里的茶馓金黄金黄,平平隔着雨帘也要买。

  卫岳撑着油纸伞带他上岸,回来时裤脚已湿了半截,却举着油纸包笑道:

  “配舱里的雨前龙井正好。”

  十一月中过扬州,两岸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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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岳再次见缝插针带着孩子们上岸。

  平平和安安头一回来江南,惊讶江南的秀丽,看着岸上精美的建筑惊叹。

  安安则被糖人老汉的转糖盘吸引,直到尔雅买了支糖麒麟,才肯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船时,平平手里多了两支狼毫笔。

  笔杆上一个刻着“学海”,一个刻着“无涯”。

  是卫岳在四宝斋特意给两个孩子选的。

  船入江南后,水色渐渐清透。

  两岸乌桕树红得像燃着的火,与白墙黛瓦相映,如流动的水墨画。

  卫岳在舱外教两个孩子辨认水鸟。

  “那些鸬鹚为何不飞走?”

  安安指着渔翁的筏子问。

  卫岳笑道:

  “它们帮渔人捕鱼,就像你帮哥哥研墨。”

  行至镇江,船在金山寺外停了半日。

  卫岳带着孩子们登岸,平平望着寺前的长江,忽然问:

  “还要走多久?”

  卫岳指着远处的帆影:

  “过常州、梁溪,再三日便到了。”

  安安又被寺里的钟声勾住,拉着尔雅的手不肯走。

  直到尔雅答应给他买串檀香珠,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十二月初的清晨,平平被舱外的喧哗吵醒。

  他揉着眼睛推窗,见两岸马头墙鳞次栉比。

  青石板路上的挑夫担着竹篓走过,空气里飘着熟悉的徽墨香。

  “到了?”

  他回头朝舱内喊,见祖父正将考篮系在行囊上,祖母则在给安安系围巾。

  卫岳望着远处的牌坊群,声音里带着笑意:

  “青州码头到了,再走三里便是老宅。”

  船工搭起跳板时,平平抢先跳上岸,青石板带着露水的凉意。

  他回头望去,“安远”号的白帆在晨光里泛着柔光。

  船身的木纹里藏着这一个多月的风雨,像藏着一段被水浸润的时光。

  卫岳牵着尔雅的手走上岸,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跑着。

  绒帽上的流苏在风里轻晃,将一路的风尘都抖落在徽州的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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