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世主-《夫君囚我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敌!》

  庇阳山山体辽阔,绵延千里,是荥阳城的一面天然屏障。

  车马粼粼,一道亲王仪仗自官道转来。

  仪仗最中间是一架高大的金顶马车,车里坐着璐王和世子宁衡。

  宁衡刚一觉睡醒,还有些迷糊,聊起帘子往外一看,顿时精神了:“看见村里的灯火了,证明马上就要到荥阳城了。哎呀,可算是回来了。”

  他坐直身子,抖了抖肩膀:“太好了,又三年不用进京了,舒服!”

  璐王没搭理儿子,依旧闭目打坐,两只手在空气中画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法。

  要是让不认识的人见到,绝对不会认出这是位身份贵重的藩王。

  因为璐王潜心修道,一整个道士打扮。就是平时养尊处优吃得太好,身材有点富态,没有仙风道骨那种劲儿。

  但宁衡还是很怕自己父王哪天想不开出家了,他就得继任王位了。

  当世子,还能偷溜出封地玩一玩。

  当了藩王,除非进京,否则平时连荥阳城都不能出。

  进京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这璐王世子的身份在荥阳好用,可进了京他就屁都不是了。

  大昭藩王多,世家也多,那些显赫世家的公子小姐不比他们王孙贵胄差。京城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大街上随便扔一块儿石头就能砸到一个天家女世家子。

  他爹没有实权,还一心修道,宁衡都不愿意回想京城那群人是怎么笑话自己的。

  荥阳多好啊,在荥阳当个土皇帝,呼风唤雨。

  郑家又很老实,和他们璐王府处得相当不错。

  不像封地在博陵的晟王,晟王叔虽有实权,但博陵还有个崔氏。

  博陵崔氏可比荥阳郑氏还要基业深厚,晟王几乎每天都在和崔氏斗法,多闹心。

  宁衡对自己的日子再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他一把握住璐王的手,情真意切地说:“父王,您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啊!在这王位上稳稳地再坐他五十年!”

  璐王终于睁开眼,一双不大却满含精光的眼睛看着爱子:“我的儿,为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赶紧继承王位,为父也好过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

  “不,父王,您是最好的璐王,儿比不上您!”

  “长江后浪推前浪,父王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宁衡大惊:“父王,你不能退!”

  璐王欣慰:“衡儿,你可以的!”

  宁衡想了想,恳切地问:“父王,您有没有什么流落在外边的私生子?可以抓回来继承王位的那种?”

  璐王直拍大腿,叹道:“没有啊!儿,都怪父王对你母妃一心一意,用情至深。从不在外留情,如今竟无人可替你我分忧!”

  宁衡怒其不争:“父王,你怎么这么没用!”

  璐王恨铁不成钢:“我的儿,你怎么也这么没用!”

  此时,忽听外边“咚”的一声巨响,马车晃了晃。

  宁衡扶着车壁稳住身子,惊叹:“父王,你气功大成了?”

  璐王两只手又开始挥舞,外边不断传来咚咚咚的巨响。

  宁衡瞪大眼:“父王,你在隔山打牛吗?”

  璐王收了手,捻了捻山羊胡,不紧不慢地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遇到意外了。”

  紧接着就响起卫队士兵的大喊声:“有埋伏,有刺客!快快保护王爷和世子!”

  骏马一声嘶鸣,拉着马车狂奔起来。

  宁衡刚想撩开帘子看一看外边,一支箭就嗖的一下透过窗户飞进来,从他脸侧划过,钉在了车壁上,箭尾的羽毛还在不断震颤。

  宁衡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剧烈颠簸的马车震得他话都说不连贯了:“这……这是……谁要刺杀我们?”

  他和父王都是老实人,没有得罪过谁啊?

  璐王把宁衡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抱着他,安抚儿子的同时条理清晰地问了车外的侍卫几句话。

  得知对方来势汹汹,刚才的巨响就是山上的滚石,前边的官道可能被封住了,马车应该过不去。

  璐王当机立断:“骑马!”

  他是个灵活的胖子,当即就出了车跳上马。宁衡也素爱跑马,骑术不错,父子二人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离了官道,奔入一条小路。

  宁衡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很快,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踏踏声,只见一群黑影朝他们袭来,像是一团要将他们吞噬的黑云。

  宁衡吓得声音发抖:“父王,他们追上来了!”

  王府护卫很快和后边追来的人厮杀起来,谁知前边也来了人,他们被前后夹击了!

  护卫首领立刻说:“王爷,世子,快进密林!”

  月黑风高,密林中的一棵棵树木有如鬼影,树枝掠过,勾烂了宁衡的锦袍,勾散了他的发髻,划破了他的脸。

  宁衡自小顺风顺水,是蜜糖罐里长大的,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险情。

  当黑巾覆面的歹人追上来,一个个将王府护卫砍落马下时,宁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境地。

  他一边策马一边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我可以给你们银子,很多很多银子,你放过我们!”

  回应他的是越来越近的黑影,月光将长剑照出令人肝胆欲裂的寒光。

  一个黑衣刺客打马追上,举着长剑便朝宁衡砍来,璐王小小的眼睛瞪得巨大,眼眶几乎要都撑裂,凄厉大叫:“衡儿!”

  这一刹那,宁衡完全僵住,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他不会赶马逃命了,也不会大喊着谈条件了,他成为了一尊雕塑,颓然又绝望地看着那柄长剑落下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却有一道破空之声。

  一支利箭似是穿云而来,从那举剑的歹人脖颈右侧钉入,箭头从左侧钻出,直接将他横贯。

  离宁衡面门只有寸余的剑刃颤了颤,便颓然落地。

  他呆呆地转头,明明是这么暗沉的夜晚,可他还是那么清楚地看见一人一马,从密林深处疾驰而来。

  马上的人轮廓纤细,左手持弓,右手拿箭,一拉一放,三支箭一齐袭来,从宁衡身侧飞过,钉入他身后的几名歹人胸中。

  转眼间那人便至身前,可对方连他和父王都没有看一眼,便从马侧抽出一杆长棍,弯腰倾身,重重敲在那些歹人的马腿上。

  几匹马嘶叫着跪地,把马背上的人甩下来,长棍再次敲下,每一击都仿佛敲碎了他们的脊骨。

  宁衡愣愣地看着那救世主一般、纤柔却又仿佛坚不可摧的身影,耳边只有自己剧烈震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