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夜窗月影锁秘辛-《四合院:重生傻柱开局相亲于莉》

  秦母看着秦淮茹怀里已经睡熟的小当,又瞅了眼她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粥碗。

  她压低了声音劝道:“淮茹,你也赶紧吃口饭吧,这粥再放就该凉透了。小当这孩子睡沉了,放炕里头盖点东西,错不了。”

  秦淮茹“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小当放在炕最里侧,拿过旁边的薄被角轻轻盖在孩子身上,又掖了掖边角,这才转过身来端起自己的碗。

  棒子面粥虽已不烫嘴,温热的口感却正好熨帖着胃,她就着萝卜片小口吃着,眼角余光瞥见湘茹还在慢腾腾地拨弄碗里的菠菜,嘴角噙着点羞赧的笑。

  一桌子人各有各的模样,秦父依旧抽着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时不时亮一下;

  秦铁牛闷头扒着粥,偶尔抬眼瞪自家媳妇一眼;张桂芝嘴里嚼着东西,眼睛却老往湘茹那边瞟。

  油灯的光慢悠悠地晃着,把屋里的安静拉得很长。

  没多大功夫,桌上的碗筷就见了底。

  张桂芝手脚麻利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粗瓷碗摞在一起,笑着说:“我来收拾吧,你们坐着歇着。”

  湘茹见状也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要帮忙:“嫂子,我来帮你拿。”

  “哎,不用不用,”张桂芝连忙摆手,故意把声音提得亮了些,脸上堆着热络的笑。

  “湘茹你快坐着,现在可得把你当金疙瘩似的供着。咱们家狗娃还盼着将来沾他姑的光,能进城挣口体面饭吃呢。你呀,安安稳稳歇着就是帮大忙了。”

  这话把湘茹说得脸更红了,耳根子都透着粉,她嗔怪地看了张桂芝一眼,手不自觉地绞了绞衣襟:“嫂子又拿我取笑,再这样我可真不理你了。”

  “哟,这就害羞了?”

  张桂芝见她这模样,笑得更欢了,一边麻利地往灶间端碗筷,一边回头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将来咱们全家都得指望你呢。”

  湘茹被她说得没了办法,只好重新坐回炕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碗边,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秦母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嫂子就这性子,嘴上没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刚好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时接口道:“娘说得是,大嫂也是盼着家里能好。”

  她说着,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目光落在炕角睡得正香的狗娃身上,那孩子小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倒比平日里安稳不少。

  灶间传来碗筷碰撞的脆响,混着张桂芝偶尔哼的两句不成调的小曲,把这乡下夜晚的平淡,衬得有了几分烟火气的热闹。

  油灯的光渐渐昏沉下去,桌上的碗筷收拾得差不多了。

  秦父磕了磕烟杆里的烟灰,突然轻咳一声,屋里的动静顿时静了下来。

  “柱子的事儿,你们谁都不能往外说。”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目光扫过炕沿上的几个人,“对外就说是在城里厂里干活的,具体在哪上班、干啥营生,半个字都不能漏。”

  秦母手一顿,捏着抹布的指节泛了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是了,这层窗户纸万万捅不得。咱们就说是正经工人娶亲,跟村西头老王家小子似的,招工进城了,媳妇留家里尽孝,谁能疑心?”

  “可湘茹没外嫁啊,还住在家里头,”秦铁牛皱着眉头插了句嘴,粗声粗气地挠着腮帮,“村里眼尖的多,日子长了难免起疑。”

  秦淮茹抱着小当轻轻拍着,闻言笑了笑,声音温温和和的:“这有啥难的。就说柱子老家在外地,城里厂子还没给他分房,眼下住的是集体宿舍,湘茹去了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

  再说了,城里粮食都是按人头定量的,湘茹去了也没她的粮本,吃不饱肚子,不如先在娘家住着,等柱子在城里把住处和粮票的事办妥了,再搬过去不迟。”

  这话合情合理,秦铁牛听了点点头,没再言语。

  秦母也松了口气,手里的抹布慢慢舒展开来:“还是淮茹想得周到,就这么说,准保没人疑。”

  秦淮茹抱着小当的手臂猛地一紧,小家伙在梦里嘤咛了一声,小眉头皱成个疙瘩。

  她慌忙松了松力道,掌心轻轻拍着女儿后背哄着,声音压得像怕惊着空气:“爹放心,这种事哪敢对外声张。柱子在厂里是有头脸的,真要是让人知道……”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尾音都发颤。满屋子的人却都懂了——

  一个城里干部明明有家室,还要来娶湘茹,这要是捅出去,别说柱子的前程保不住,单是村里那些唾沫星子,就能把秦家淹得喘不过气。

  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晃,映得眼底那点慌乱明明白白的,怎么也压不住。

  秦铁牛挠着后脑勺,粗声粗气地接话:“爹说的是!嘴都给我闭严实了!谁要是敢多嘴,我秦铁牛第一个不答应!”

  张桂芝在旁边使劲点头,刚才还挂着笑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手里的布巾绞成了麻花。

  秦父的目光最后落在湘茹身上,这素来疼爱的小闺女垂着头,辫梢的红头绳浸了水似的,湿湿地黏在衣襟上。

  他猛吸了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噼啪”响了两声,终究还是重重叹了口气:“湘茹啊,爹知道委屈你了……往后在村里更得谨言慎行,千万别让人看出半点破绽。”

  湘茹肩膀轻轻颤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脸上带着点羞赧的笑,声音虽轻却透着股清亮:“爹,没什么的。只要柱子哥能一直疼我,这些都不算啥。”

  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眼里闪着点对往后日子的盼头,像是揣着颗刚埋进土里的种子,悄悄盼着它能发了芽。

  秦母忙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拿手帕擦着自己的泪:“好孩子,委屈你了。咱们不图别的,就图柱子能疼你,将来日子能宽裕些。这世道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光鲜亮堂的路可走。”

  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得厉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秦淮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当,指腹轻轻蹭过女儿柔软的脸颊,心里头像压了块湿棉絮——当年她嫁进贾家,原以为是顶体面的亲事,谁承想日子过得这般捉襟见肘。

  如今湘茹走了这条路,看似吃了亏,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最幸运的那个?

  只是这日子到底过得咋样,还得她自己慢慢熬着看。

  秦父把烟杆往炕桌上一磕,沉声道:“都记牢了,从明天起,谁也不许提柱子的职务,不许说他在厂里当干部。就说是个普通工人,挣钱养家,每月能往家捎点补贴,这样最稳妥。”

  满屋子的人都应了声“晓得了”,再没人说话。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进来,照在炕角狗娃的小脸上,他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浑然不知这屋里藏着的,是足以压垮一家人的秘密。

  秦母看着满屋子沉默的光景,终是叹了口气,拿起炕边的油灯往灯芯里添了点油。

  火苗“噗”地跳亮些,映得她眼角的纹路更清晰了:“时候不早了,都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得下地挣工分,养足精神才是正经。”

  秦淮茹应声“哎”,小心地抱起熟睡的小当,对湘茹道:“湘茹,走吧咱也睡觉去。”

  湘茹连忙点头,起身往炕边挪了挪,给她让出路来。

  秦淮茹抱着孩子往外走时,衣角轻轻扫过炕沿,带起一丝微弱的风,吹得油灯火苗又晃了晃。

  秦铁牛见状忙站起来:“娘,我去打水。”

  张桂芝也跟着放下布巾:“我去烧点热水,天冷,用温水洗舒坦。”

  湘茹跟着秦淮茹往自己屋走,辫梢的红头绳随着脚步轻轻晃,两人没说话,只听见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和屋里渐渐响起的洗漱动静。

  油灯的光透过门框,在地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影子,把那些压在心底的事,悄悄关在了各自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