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晏总,今晚有空吗?-《禁欲佛爷白天抄经,晚上掐腰亲!》

  苏软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晏少管天管地,还管人扔垃圾?”

  “再说了,垃圾桶里捡东西,是狗的习惯。”

  她指尖一松,纸巾轻飘飘落在甜品盒上,盖住了甜品盒。

  他几步跨进来,盯着垃圾桶里那团刺眼的狼藉。

  “你什么意思?!”

  苏软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意思还不够清楚?”

  “晏少送的下午茶,我消受不起。”

  “特意点的杨枝甘露和芒果慕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

  晏昀野几乎是咬着牙,试图找回一点掌控感。

  被删被拉黑的无视感,混着此刻的憋屈,烧得他理智边缘噼啪作响。

  苏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

  “以前?”

  她迎上前半步,仰着脸,眼神像看智障。

  “晏昀野,认识六年,你连我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

  空气骤然沉寂。

  晏昀野脸上的怒意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芒果过敏?

  怎么可能?

  记忆碎片疯狂倒带,混乱又模糊。

  似乎有过那么几次,他心情不错时随手把自己喜欢的芒果甜品推给她。

  她总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脸颊好像有点红……

  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从未深究过。

  在他晏昀野的世界里,他给,她就该高高兴兴地收下。

  至于她喜不喜欢,能不能吃,关他屁事?

  六年!

  整整六年。

  她像个无声的影子,吞下他随手抛来可能致命的东西。

  而他竟浑然不觉!

  晏昀野心里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

  一股混杂着难堪和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猛地冲上头顶。

  “你过敏,为什么不早说?”

  晏昀野嗓子有些发干,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借口。

  苏软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冷的笑话,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晏昀野,你聋了还是失忆了?”

  “我说过,还不止一次。”

  冰冷的目光直直刺穿他强撑的傲慢。

  “从你第一次给我那块芒果班戟的时候就说过,当时你说我矫情,不爱吃就别吃。”

  “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总买关于芒果的甜点吗?”

  “不是因为我爱吃,而是因为你爱吃。”

  “从来不是早说晚说的问题。”

  “是你晏昀野,从来没把我当人看。”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晏昀野耳边炸开。

  晏昀野瞳孔骤缩,一段记忆猛地撞进脑海。

  清华校庆晚宴,衣香鬓影。

  苏软捧着捧着个扎丝带的甜点盒,挤到他座位边。

  透明盒盖上还凝着水珠,能看出是冰袋镇着刚取出来的。

  她挤出笑:“昀野,你喜欢的……”

  他正偏头和温晚莞说话,看都没看,随手接过就往温晚莞手边一递。

  “尝尝?”

  温晚菀矜持地咬了一小口,秀气的眉头立刻蹙起。

  “太甜了,有点腻。”

  她放下叉子,用湿巾擦了擦嘴角。

  晏昀野立刻招手叫服务员。

  “撤了。”

  随即转头对苏软皱眉,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下次别做多余的事。”

  他目光扫过苏软僵在半空的手时,注意到她手上突兀的红肿和疹子,丑陋地鼓胀着。

  他当时只觉得碍眼,甚至有点恶心。

  “我……”

  他喉结滚动,试图发出声音。

  “我当时没……”

  他想说没注意,但这些字眼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显得苍白又可笑。

  苏软冷哼一声。

  “晏少贵人多忘事,眼瞎心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只记得自己爱吃屎,就以为我该捧着碗等。”

  闻言,晏昀野喉头又痛又难受,像吞了块烧红的炭。

  那些他纵容别人给她的难堪,无数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逐渐在劈开他傲慢的壁垒。

  “所以……那些年你为什么要吃?”

  晏昀野声音干涩嘶哑。

  苏软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我每次吃完就去医院打针。”

  “有次差点休克,护士也问过我为什么非要吃。”

  “我说啊,因为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我一点都不同情那时候的自己,舔狗命贱。”

  “以前你随手扔的垃圾,我当宝贝供着,是我不懂事把你惯成了这副狗样。”

  “现在嘛,我惜命了。”

  苏软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口。

  晏昀野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动了。

  “等等!”

  他猛地伸手,攥住苏软纤细的手腕。

  “苏软!我……”

  想挽留的话堵在喉咙里,火烧火燎。

  苏软脚步顿住,没回头。

  她垂眸,视线落在自己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上。

  “松手。”

  “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晏昀野手指痉挛般收紧,又触电似的松开。

  曾经,他也对苏软说过这句话。

  如今子弹兜了一圈正中他眉心。

  苏软甩开晏昀野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走后,晏昀野摸出烟盒咬住一支,打火机咔哒三下才点燃。

  晏昀野嗤笑一声。

  他如何都不信苏软是真的放下了。

  曾经的苏软那么爱自己。

  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些绝情的话,那些刻意的疏远,是为了报复他这些年对她的忽视吗?

  玩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狠狠吸了口烟,辛辣的尼古丁呛进肺里,也压不住那股被连根拔起似的空茫。

  ……

  周五,总裁办公室。

  晏听南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视线掠过安静如死的手机屏幕。

  没有新信息。

  五天。

  那只惯会挠人心肝的小野猫,彻底销声匿迹了。

  方案准时交,高效完成所有布置的任务,挑不出错。

  人,也准时消失。

  那股子在他领地边缘反复试探的鲜活劲儿,抽得干干净净。

  景淮抱着文件进来时,正撞见老板盯着窗外,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

  “晏总。”

  晏听南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林立的高楼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软最近在忙什么?”

  景淮推了下眼镜,平板滑到下一页,不带一丝个人情绪开始汇报。

  “苏小姐除正常工作外,近期与好友宋声声共同注册了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名为SOftVOiCe。”

  “周三的时候刚完成工商登记,选址定在798艺术区C7栋,正在装修。”

  珠宝工作室?SOftVOiCe?

  晏听南捻着紫檀珠的动作一顿。

  小野猫不满足于当鱼了,想自己挖鱼塘?

  他唇角牵了一下,那点空落瞬间被一种微妙的兴味取代。

  倒小瞧她了。

  不是攀附的菟丝花,是想自己长成树的苗。

  难怪这几天安分得像换了个人,原来心思都扑在了自己的江山上。

  这倒比只会摇尾巴的猫有意思。

  景淮垂手静立,等待指示。

  就在这时。

  嗡。

  晏听南搁在桌面的私人手机屏幕倏地亮起。

  一条新微信,来自那个沉寂数日的头像。

  【晏总,今晚有空吗?】

  尾巴缀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眼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