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星星不太冷-《自研药品被抓,我果断改行搞科研》

  控制台的蓝光在凌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忽然注意到分子模型边缘有串微弱的脉冲信号,像垂死的萤火虫在闪烁。这串信号的频率与安安寄来的星星风铃录音高度吻合,那是孩子用易拉罐拉环串成的玩具,被风一吹就发出不成调的叮当声。

  “引星程序需要同步轨道卫星引导。” 东京实验室的佐藤敲出一行警告代码,虚拟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红色错误提示,“但赤道上空的通讯卫星已经被暗带干扰,我们失去了信号中继站。”

  凌霄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摇头,忽然定格在艾米莉身后那张褪色的画上。那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画的星桥,桥身用蜡笔涂成彩虹色,桥的尽头站着个模糊的女人剪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妈妈在月亮上工作”。画纸边缘的卷角处,有片水渍般的灰斑正在缓慢扩散。

  “用光学信号。” 他忽然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那台老式天文望远镜,镜筒上刻着北斗七星的位置,“让所有地面观测站打开激光引导器,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

  艾米莉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可是激光穿过暗带会发生折射 ——”

  “不是让激光穿透它。” 凌霄调出星桥材料的透光率数据,那些晶须结构在特定波长的激光照射下会呈现出奇异的偏振现象,“让激光在暗带边缘形成光涡,就像用镜子给星星搭座临时的桥。”

  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是安安发来的实时影像。小女孩举着平板电脑在夜空下转圈,她身后的山坡上,几十个孩子正举着自制的灯笼,橙黄色的光点连成蜿蜒的光带,像条会发光的小溪。“凌叔叔,我们在帮星桥照明呢。” 安安的声音裹着夜风传来,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弟弟把他的纸星挂在灯笼上了,说这样星星就不会冷了。”

  凌霄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三天前在储藏室看到的情景:那颗歪扭的纸星上,深褐色的斑点已经蔓延到 “月亮” 两个字的笔画间,像滴落在纸上的眼泪晕开的痕迹。他点开材料数据库,星桥核心元件的分子链正在以每小时百分之三的速度断裂,与纸星的腐朽速度完全一致。

  “各实验室注意,调整激光波长至 632.8 纳米。” 凌霄的手指悬在发射按钮上方,终端里突然涌入大量儿童观测报告,悉尼的孩子发现夜空中的星桥投影出现了锯齿状缺口,巴黎的孩子说星桥的光变成了绿色,就像奶奶腌黄瓜的玻璃罐子。

  艾米莉突然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虚拟桌面上漫延,恰好覆盖了屏幕里暗带的位置。“等等!” 她指着液体边缘的光晕,“能量衰减带不是在吸收信号,是在过滤它们!就像咖啡滤纸只让水通过。”

  凌霄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调出暗带形成时的宇宙射线记录,发现在那道横贯太平洋的阴影出现前四分钟,有颗代号为 “青鸟” 的低轨卫星恰好掠过赤道。这颗卫星原本是用来监测极光活动的,搭载的粒子探测器里,还保存着十年前全球儿童集体观测到的太阳耀斑数据。

  “把青鸟卫星的轨道降低三百公里。” 凌霄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那时老人躺在病床上,指着窗外的梧桐叶说,“你看那些叶脉,最脆弱的地方往往连接着新的生长点。” 他快速计算着卫星变轨参数,屏幕上的轨道模型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恰好与暗带边缘相切。

  佐藤发出一声惊叹,他的虚拟助手突然弹出条加密信息,是南极科考站传来的冰芯样本分析 —— 一百万年前的冰层里,藏着与星桥材料结构相似的硅晶体,它们在极夜时会发出蓝绿色的荧光。“这些晶体的共振频率…… 和北斗七星的引力波频率完全一致!”

  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实验室的能量储备条都在疯狂闪烁。凌霄瞥了眼时间,距离全球同步观测还有不到四小时,而星桥的分子稳定性已经跌破临界值。安安的影像还在终端角落闪烁,小女孩正踮着脚把弟弟的纸星往灯笼上挂,那颗布满黑斑的星星在烛光里忽明忽暗,像濒死的心脏在微弱搏动。

  “启动卫星上的太阳帆。” 凌霄的声音异常平静,“让青鸟卫星在暗带边缘做钟摆运动,用它的金属外壳切割地磁场,产生的感应电流可以暂时撑开一道能量通道。” 他调出童年时的星图,十二岁那年狮子座流星雨的轨迹在屏幕上重现,第七十三颗流星的落点,正好与此刻青鸟卫星的预定轨道交汇。

  艾米莉突然站起来,她身后的白板上,那些褪色的画作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孩子们画的星星边缘渗出金色的光晕,就像被阳光浸透的薄纸。“纽约的夜空出现了极光!” 她指着窗外,虚拟背景突然切换成实时景象,紫绿色的光带在曼哈顿上空舞动,“是星桥材料在发光!它们顺着地磁场流动了!”

  凌霄的终端突然收到条紧急通讯,是储藏室的环境监测系统发来的。恒温柜最底层的空间正在发生异常震动,那颗纸星周围的空气折射率出现了波动,就像有团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他放大画面,发现深褐色的斑点正在褪去,露出

  “还有九十分钟。” 佐藤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调出全球能量分布图谱,赤道沿线的光点正在连成线,像条被点燃的导火索,“所有备用能量都已到位,但我们需要精准的时间节点,才能让激光与卫星轨道完美同步。”

  凌霄点开父亲留下的天文日志,泛黄的纸页在虚拟屏幕上展开。1998 年 8 月 12 日,狮子座流星雨极大期,凌晨三点四十分,第七十三颗流星划破天顶,尾迹持续了整整十七秒。“用这个时间校准所有计时器。” 他把日志投影到公共屏幕,“当青鸟卫星到达近地点时,正好是当年那颗流星消失的方位。”

  安安的影像突然剧烈晃动,小女孩的哭声刺破了会议室的寂静。“灯笼灭了…… 弟弟的星星不见了!” 画面里,山坡上的孩子们举着熄灭的灯笼四处奔跑,像群迷路的萤火虫。凌霄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调出纸星的最后监测数据,那些褪去的黑斑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肉眼不可见的红外辐射,正顺着恒温柜的通风口往外扩散。

  “它们在寻找同伴。” 凌霄喃喃自语,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星桥材料会与北斗七星共振。那些被孩子们折成星星的纸片,那些画在纸上的星桥,那些挂在实验室里的儿童画作,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着能量轨迹。就像父亲说的,星星不会消失,它们只是换了种方式发光。

  “把所有儿童观测点的数据接入引星程序。” 凌霄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悉尼的萤火虫观测站,斯德哥尔摩的极光摄影展,还有安安他们在山坡上的灯笼阵…… 让这些自然光信号成为星桥的路标。”

  距离同步观测还有最后十分钟,会议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屏幕上缓缓移动的光点,青鸟卫星拖着蓝色的离子尾,像支蘸满星光的钢笔,正准备在暗带上书写奇迹。艾米莉身后的画作已经完全恢复了色彩,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旁边,多了个模糊的男人轮廓,像刚从月亮上走下来。

  凌霄的目光落在个人终端上,父亲的天文日志停留在最后一页。那是他十二岁生日那天写的:“星星的轨迹会重复,但每个看到星星的人,都会给它新的意义。” 他忽然想起安安弟弟折的那颗纸星,展开后除了 “星桥要到月亮上去呀”,背面还有道浅浅的折痕,拼起来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三,二,一。” 全球的研究员在同一时刻倒数,虚拟时钟的数字归零时,赤道上空突然绽放出银白色的光带。青鸟卫星在暗带边缘炸开成千万个光点,星桥材料顺着这些光点铺展开来,像条发光的丝带横跨太平洋。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儿童观测信号,此刻都化作了光带上的明珠,安安弟弟的纸星辐射出的红外信号,正好构成了光带最明亮的枢纽。

  凌霄看着屏幕上重新稳定的分子模型,那些晶须此刻正随着地磁场的律动轻轻摇摆,像无数双孩子的手在编织银河。艾米莉拿起那张不再褪色的画,笑着说:“原来星桥不是我们建造的,我们只是帮星星找到了回家的路。”

  七个小时后,第一缕阳光穿过星桥的光带,在赤道上空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安安的终端传来新的影像,小女孩举着完好无损的纸星,在朝阳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凌叔叔你看,弟弟说的没错,星星真的会换种方式发光。”

  凌霄的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光污染挡不住那道横贯天际的光带。他仿佛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躺在老家屋顶,父亲的手指划过星空:“你数的第七十三颗流星,其实是北斗七星掉下来的碎片,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它送回去。”

  此刻,储藏室的恒温柜里,最后一点褐色斑点从纸星上褪去。阳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那颗歪扭的星星上,折射出与星桥光带一模一样的璀璨。

  星桥稳定运行的第三个月,凌霄在整理父亲遗留的观测数据时,发现了一组异常的引力波信号。这些信号的频率与星桥材料的共振频率惊人地吻合,就像有人在遥远的宇宙深处敲响了呼应的钟声。

  他把数据模型投射在实验室的全息投影上,那些跳动的蓝色波纹突然分裂成七个分支,恰好与北斗七星的排列轨迹重叠。艾米莉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这幕时差点打翻杯子:“这是…… 超新星爆发的余波?”

  凌霄调出三十年前的天文记录,屏幕上瞬间浮现出父亲的观测日志。泛黄的电子页面里,年轻的父亲在猎户座边缘标注着一串红色数据,旁边用铅笔写着小字:“孩子们的眼睛能看到时空的褶皱。”

  这时,全球观测网突然传来警报。星桥光带的亮度开始不规则闪烁,太平洋上空的枢纽位置出现了漩涡状的暗斑。安安的姐姐发来紧急影像,小女孩举着的纸星正在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银色纹路。

  “凌叔叔,它在震动!” 影像里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像弟弟生前说的,星星在呼吸。”

  凌霄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当时老人躺在病床上,手指在空中划出奇怪的弧线:“北斗的第七颗星藏着钥匙,当光带出现七个暗斑时,记得让孩子们唱那首童谣。”

  他疯了似的翻找父亲的遗物箱,在一本磨损的童话书里找到了那张泛黄的乐谱。五线谱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音符旁标注着北斗七星的阿拉伯数字。当实验室的音响传出稚嫩的合唱声时,星桥的暗斑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监控屏幕上,那些银色晶须突然加速生长,在光带内侧编织出螺旋状的通道。艾米莉的瞳孔骤缩:“这是虫洞的引力场模型!我们不是建了座桥,是打开了星际之门。”

  十二岁的凌霄曾在屋顶问父亲,为什么要研究星星。当时父亲指着北斗七星说:“每颗恒星都是宇宙的灯塔,当它们的光到达地球时,可能已经跋涉了百万年。我们建造星桥,是为了让那些迷路的光找到同伴。”

  此刻,储藏室的恒温柜突然发出嗡鸣。那颗纸星正悬浮在半空,表面的银色纹路与星桥光带形成共振。凌霄伸手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玛雅祭司在金字塔顶观测星象,北宋天文学家绘制的北斗星图,还有安安弟弟临终前用蜡笔涂满星空的病床墙壁。

  “原来星桥的蓝图早就存在了。” 艾米莉的声音带着颤抖,“从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开始,孩子们的想象力就在编织这座桥。”

  第七天的子夜,北斗七星突然集体爆发耀斑。星桥光带瞬间化作液态的银河流淌起来,那些来自儿童观测信号的明珠开始沿着光带移动,在太平洋上空组成了巨大的勺形。安安的纸星在漩涡中心发出刺目的白光,仿佛整个宇宙的光芒都汇聚在这颗歪扭的纸星上。

  凌霄的个人终端突然亮起,父亲的天文日志自动翻到了新的一页。虚拟笔尖在电子纸上写下一行字,笔迹与三十年前一模一样:“星星的轨迹会重复,但每个时代的孩子,都会给它新的坐标。”

  当晨光再次笼罩星桥时,全球的天文学家都惊呆了。北斗七星的排列角度发生了微妙的偏移,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而星桥光带的七个枢纽,恰好填补了恒星移动后留下的引力空白。

  安安的姐姐发来最新影像,小女孩站在天文台的穹顶下,身边围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他们手中的纸星、蜡笔画、玻璃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同样的光芒,组成了新的星座图谱。

  “凌叔叔,老师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星空,是一百万年前的样子。” 小女孩指着屏幕里跳动的星图,“那我们送出去的光,要等多久才能被看到呀?”

  凌霄看向实验室窗外,星桥的光带在白昼依然清晰可见。他仿佛看到无数代孩子仰望星空的脸庞,从远古洞穴里的壁画到未来太空站的观测舱,所有的目光都在编织同一条光带。

  储藏室的恒温柜里,纸星表面的银色纹路渐渐隐去,变回那颗朴素的红色折纸。但当凌霄打开柜门时,无数微小的光点从纸星上飘散出来,像萤火虫般飞向窗外,融入横贯天际的光带之中。

  艾米莉翻开最新的观测报告,星桥材料的分子结构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变化,那些晶须开始呈现出有机生命体的特征。她突然明白,星桥从来不是静止的建筑,它是活的,是由人类所有关于星空的梦想孕育出的生命。

  “你看这个。” 凌霄调出父亲最后一次观测的影像,画面里老人对着星空喃喃自语,“当北斗第七星回到原位时,记得告诉孩子们,宇宙中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光年,是不敢做梦的眼睛。”

  全球的儿童观测站在同一时刻收到了奇怪的信号,那些信号转化成声音后,竟然是不同语言的童谣。在东京的观测点,一个小男孩举着祖父留下的青铜星图,发现图上标注的 “天枢” 位置,正好对应着星桥的枢纽坐标。

  三个月后,第一艘搭载着儿童绘画作品的探测器通过星桥光带。当它穿越那片液态银河时,舱内的画纸突然无风自动,所有的色彩都顺着光带流淌出来,在宇宙中绘出巨大的笑脸。

  凌霄站在发射控制中心,看着屏幕上探测器传回的最后影像。那些来自地球的色彩正在与北斗七星的光芒融合,形成新的星系。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原来所谓的星桥,不过是连接两个梦想的彩虹。

  储藏室的恒温柜里,纸星的边缘开始泛起微光。凌霄知道,这颗承载着无数思念的折纸,即将完成它的使命。就像所有关于星空的故事,终会以新的方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继续发光。

  当第一缕星光穿过星桥到达北斗星系时,地球上所有的儿童观测设备都收到了回应。那是一组由星光组成的摩尔斯电码,翻译成人类语言只有三个字:我收到。

  凌霄打开个人终端,父亲的天文日志自动更新了最后一页。虚拟的星图上,北斗七星的旁边多出了一个新的星座,形状正是那颗歪扭的纸星。标注的名字是:孩子们的银河。

  凌霄的指尖在个人终端的虚拟星图上悬停了许久,冰凉的触感透过超薄的纳米材质传来,却驱不散他心头翻涌的暖意。新出现的星座散发着柔和的淡蓝色光芒,与北斗七星的银白交相辉映,宛如夜空中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那颗歪扭的纸星轮廓在群星间格外醒目,每一道折线都像是父亲粗糙手掌留下的温度,温暖而熟悉。

  “凌总,全球观测站的数据已汇总完毕。” 助理小陈的声音打破了控制中心的宁静,他手里的平板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绿色数据流,“摩尔斯电码的来源方位确认无误,正是我们预设的星桥对接坐标。更令人惊讶的是,有十七个国家的射电望远镜同时捕捉到了同频率的引力波脉冲,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重大发现!”

  凌霄转过身,目光掠过巨大的环形屏幕。上面正实时播放着世界各地儿童观测站的画面:纽约中央公园的草坪上,一群孩子举着自制的天文望远镜欢呼雀跃;东京的科普馆里,孩子们围着全息投影激动地指指点点;而在他故乡的那所乡村小学,破旧的观测台旁站满了穿着校服的孩子,他们手中挥舞着五颜六色的纸星,就像一片摇曳的星海。

  “通知数据部,立刻启动‘银河档案’加密程序。” 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把所有接收到的信号特征与三十年前‘夸父计划’的遗留数据进行比对,我要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当他的目光再次回到终端时,父亲的日志突然自动翻到了第一页。泛黄的虚拟纸张上,年轻的凌正宇穿着蓝色工装,在智利帕瑞纳天文台的穹顶下笑得灿烂。照片下方是一行略显稚嫩的字迹:“今天教会了孩子们折星星,他们说要把愿望寄给北斗七星。也许,宇宙中真的存在能听懂童言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