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意外盟友逆转局势-《医身玄道》

  洞壁被短刃划出的焦痕还在冒烟,我抱着明氏姐妹滚到石堆后,后背抵着粗糙的岩壁。

  明璃的指甲掐进我后颈,她的体温正在恢复,从透明到凝实的红裙下,能摸到她剧烈跳动的脉搏——这说明混沌锁魂针起效了。

  明霜的冰剑贴在我腰侧,剑刃冷得刺骨,却让我头脑更清醒。

  "墨郎的心跳乱了。"明璃贴着我耳朵笑,发梢被黑佛珠烧焦的地方还在冒烟,"别怕,我和阿霜在。"她突然翻身而起,珊瑚珠串在腕间叮当作响,红裙像团燃烧的火,直接迎向赵刚的短刃。

  明霜的冰环在脚下炸开,十二片冰刃悬浮半空,每片都映着她冷白的脸:"姐姐牵制赵刚,我缠无嗔。"

  我喉结动了动,想说"小心",可话还没出口,赵刚的短刃已经划破明璃的袖摆。

  她咬着唇旋身,珊瑚珠串缠上短刃,借力荡到赵刚背后,指甲泛着金芒刺向他后心——那是我教她的"玄体针"指法,专破气海境以下的护体罡气。

  无嗔和尚的黑佛珠又至,这次他念的不是"阿弥陀佛",而是低哑的梵咒,每颗佛珠都裹着黑雾,撞在明霜的冰刃上,冰屑飞溅中,我看见她指尖渗出鲜血——冰系道法最忌阴毒之物,黑佛珠里的杀念在腐蚀她的真元。

  "阿霜!"我攥紧玄铁针冲出去,金书在识海里发烫,"混沌锁魂针"第三式的轨迹自动浮现在眼前。

  针尖点向地面,金雾如网铺开,裹住无嗔的脚踝。

  他踉跄一步,佛珠攻势顿了顿,这空档足够明霜重新结印,冰莲花在她脚下绽放,十二片冰刃突然凝实成剑,"唰"地刺向无嗔面门。

  可赵刚的短刃更快。

  他甩开明璃的珊瑚珠,淬毒的刀刃划开她的左肩,血珠溅在我脸上,腥甜的味道让我瞳孔收缩。

  明璃却笑了,她反手扣住赵刚的手腕,用我教她的"卸骨手"一拧——这招需要练三年筋骨,她才学了三个月,指节都在发白,却硬是让赵刚的短刃偏了三寸,擦着我胸口划过,在衣襟上烧出个焦洞。

  洞外的喊杀声突然炸开,夹杂着周某的咳嗽:"小友,借你个面子。"

  我转头的瞬间,一道青影破洞而入。

  周某的道袍染着血,左手握着柄断剑,右手托着块半透明的玉牌,玉牌上刻满金色符文,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他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焦洞,扫过明璃肩头的血,最后落在赵刚脸上:"赵刚,你抢混沌钥匙也就罢了,连两个女娃都下死手——当我周某人是死的?"

  赵刚的脸瞬间煞白。

  他之前总说周某是散修,不足为惧,此刻却后退半步,短刃在掌心攥得发颤:"周...周前辈,这是墨家的事,您何必..."

  "墨家?"周某嗤笑一声,玉牌突然迸发强光,我眼前一白,再睁眼时,赵刚的短刃已被定在半空,无嗔的黑佛珠正被金符灼烧,"你当我看不出?

  你早把魔修的血魂种进矿脉,引墨家来抢钥匙是假,借混沌之气养你的魔胎是真。"他转头看向我,眼神缓和些,"上月在青牛镇,你替我治好了中蛊的孙儿——这人情,我今日还你。"

  我突然想起那日:暴雨倾盆的青牛镇,破庙屋檐下蜷着个浑身紫斑的孩童,他爷爷跪在我面前,说"求小先生救命"。

  原来这老头不是普通游方者,是藏拙的周天境修士。

  玉牌的金光裹住我们三人,明璃的伤口开始结痂,明霜的冰剑重新凝实。

  赵刚的短刃"当啷"落地,他突然暴喝一声,胸口裂开道血口,黑红色的魔胎钻出来,獠牙上滴着毒液;无嗔和尚的佛珠全碎了,他双手结出诡谲手印,脑门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蠕动的灰色元婴——原来他早入了邪道,用杀念养魔婴。

  "墨白!"周某将玉牌抛给我,断剑在掌心燃烧,"这是'镇魔鉴',能压邪祟半个时辰!

  你用混沌针牵制,我破他们的法!"

  我接住玉牌,金雾顺着指尖涌入,识海里的金书突然翻到新页,上面是"混沌锁魂针"第七式"万针锁魔"。

  玄铁针在掌心震动,我对着赵刚的魔胎弹出三针——第一针刺喉,第二针刺心,第三针刺尾椎。

  魔胎吃痛蜷缩,赵刚的脸扭曲成青紫色,他挥拳砸向我,却被周某的火焰剑拦住,焦黑的皮肉簌簌掉落。

  明璃的珊瑚珠串缠住无嗔的魔婴,她每拉一次,魔婴就发出尖啸;明霜的冰剑刺穿无嗔的琵琶骨,寒气顺着伤口蔓延,冻得他元婴直打颤。

  我们四人的攻势像张网,赵刚的手下从洞外冲进来,却被周某的火焰剑扫倒一片,焦臭味混着血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退!"无嗔突然吐口黑血,魔婴缩回脑门,他转身就要跑。

  赵刚却红了眼,魔胎完全脱离他身体,张着血盆大口扑向明霜——她冰剑在身,是最脆弱的目标。

  "阿霜!"我甩出最后一针,玄铁针穿透魔胎的左眼,金雾顺着伤口涌入,魔胎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周某的火焰剑紧随其后,直接捅进魔胎心口,火焰裹着金雾,将那团邪物烧得只剩黑烟。

  明霜的冰剑掉在地上,她扶住石壁喘气,冰环只剩三片;明璃瘫坐在我脚边,珊瑚珠串断成几截,却还在笑:"墨郎的针...比桃花酿还管用。"

  赵刚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指甲变长,脸上爬满黑纹,竟要强行融合魔胎残魂。

  周某的断剑指着他,火焰却弱了几分——镇魔鉴的光在暗,半个时辰快到了。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墨家的支援到了?还是赵刚的后手?

  赵刚的嘶吼混着脚步声撞进耳朵,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黑纹爬上眉骨,眼神里只剩癫狂:"混沌钥匙...我一定要拿到...一定要..."

  我握紧玄铁针,明氏姐妹一左一右扶住我,周某的断剑重新燃烧。

  这一仗,还没结束。

  赵刚的黑纹已爬至眼角,喉间发出的嘶吼像刮过锈铁的指甲。

  他踉跄着扑过来时,我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翻涌的黑浪——那不是修士的斗志,是魔胎残魂在啃噬他的神智。

  明璃拽住我衣袖的手在抖,明霜的冰剑在掌心凝结又碎裂,碎冰扎进她虎口,血珠顺着剑脊往下淌。

  "墨郎!"明璃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他的气息在涨!"

  我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赵刚的气劲撞得洞壁石屑纷飞,方才被镇魔鉴压制的魔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反扑——周某的火焰剑已经弱成豆大的光团,他扶着石壁喘气,额角的汗滴在道袍上晕开深色的斑。

  识海里的金书突然烫得灼人。

  我咬牙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书页"哗啦"翻到新的章节,泛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星图,旁边批注:"奇门·困魔阵,需以玄铁为引,血为媒,可扭曲空间三寸。"

  三寸。足够让赵刚的短刃偏半寸。足够让明霜的冰剑刺进他心脏。

  "阿璃,给我血。"我抓住她还在渗血的左肩,她倒抽一口气,却立刻反手攥紧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我脉搏——鲜血混着她的真元涌进我掌心,我捏着玄铁针扑向洞壁,针尖划开石面的瞬间,金雾顺着划痕蔓延,像条活过来的蛇。

  "阿霜!

  冰环镇四角!"明霜的冰剑突然爆碎成十二片,每片都刺进洞壁的阵眼位置,冰晶折射着金雾,在我们头顶凝成个菱形光罩。

  赵刚的短刃已经劈到眼前,我甚至能看见刃上流转的黑纹,可下一秒,他的动作突然慢了半拍——短刃擦着我耳际划过,带起的风却像春夜的柳枝,绵软无力。

  "成了!"明璃的珊瑚珠串突然爆发出红光,她趁机缠住赵刚的脚踝,"墨郎,他的动作慢得像老龟爬!"

  无嗔和尚的元婴在脑门蠕动,他结印的手也顿在半空,灰雾从指缝里漏出来,像被抽走了筋骨的傀儡。

  周某突然低笑一声,断剑重新腾起火焰:"小友好手段!"他的火焰剑穿透光罩,直接捅进赵刚的右肩——这次不是试探,是带着三分狠劲的杀招。

  赵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黑纹从伤口处翻卷着涌出,却被金雾一冲即散。

  我抓准机会,玄铁针夹着混沌之气刺向他气海——这是《玄体素针解》里的"破元式",专破修士的内腑根基。

  针尖触到他丹田的瞬间,他整个人突然佝偻下去,喉间溢出黑血,魔胎残魂的嘶吼声弱得像蚊虫。

  "走!"无嗔和尚突然甩来一把黑沙,我本能地护着明氏姐妹后退,再睁眼时,他已经拽着赵刚撞破洞壁,身后跟着七八个残兵。

  周某的火焰剑追出去两步,却又收了回来,他望着洞外渐远的脚步声,摇头苦笑:"到底还是让老秃驴跑了。"

  明璃瘫坐在地上,扯下腰间的珊瑚珠串缠住左肩的伤口,血还是透过红裙渗出来,在石地上洇成梅花。

  明霜跪在她身边,冰手覆上她的伤处,冰晶顺着伤口生长,替她止住血:"姐姐莫怕,阿霜的冰魄还能用。"

  我蹲下去检查她们的伤势,明璃却突然握住我的手,指尖凉得像浸在冰水里:"墨郎,你方才布的阵...金书又翻页了?"

  我点头,喉间发紧。

  金书的异动从混沌钥匙共鸣那天开始,每到生死关头就会自己翻页,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引导我——可周某方才那句话,"秘籍中隐藏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像根细针扎进我后颈。

  周某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他的道袍沾着血,却笑得温和:"小友,我该走了。"

  我抬头看他,他眼底的复杂像深潭里的雾,转瞬又散了:"上月青牛镇那孩子,现在能跑能跳了。

  你救他一命,我还你这一战,两清了。"他转身要走,又顿住脚,背对着我们说,"那本金书...你最好别翻到最后一页。"

  洞外的风灌进来,卷着他的话音散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明霜突然拽了拽我衣袖:"墨郎,他的气息...不像要回青牛镇。"

  我摸着识海里发烫的金书,心口发闷。

  赵刚跑了,无嗔跑了,可更让我不安的是周某临走前的眼神——那不是普通散修该有的忌惮,倒像是...看过某种禁忌的人,在提醒后来者。

  "我们回据点吧。"明璃撑着石壁站起来,红裙上的血已经结成暗褐色的痂,"我闻得到阿霜炖的补汤味,再晚些,汤要凉了。"

  明霜的耳尖突然红了,她别过脸去收拾冰剑残片,冰环在脚边重新凝结成三片。

  我背起明璃,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发顶还沾着焦黑的木屑。

  洞外的月光透过破洞洒进来,照在明霜的冰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子在她发间。

  回据点的山路上,虫鸣突然静了。

  我脚步顿住,明霜的冰剑瞬间出鞘,明璃的珊瑚珠串在腕间叮当作响。

  "怎么了?"明璃轻声问。

  我望着前方被月光拉长的树影,喉结动了动:"没事。许是风。"

  可我知道,那不是风。

  是某种视线,正藏在暗处,盯着我识海里的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