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乖女》

  “谢谢。”奚妩拿起旁边的水,快速仰起头喝水,借以躲避江昱忘的视线

  “你伤心不?”叶清欢问道。

  “他?”姬之琛冷笑,转过身靠近江昱忘,上手在他胸膛处摸来摸去,语气做作,“书桓,你没有心!”

  江昱忘处若不惊,俯在他耳边,宠溺,用气音说话:“乖啊,晚上回去给你摸。”

  姬之琛如触电般从他身上撤开,与江昱忘保持距离,骂到:“少他妈勾引我了,我是直的!”

  “你江爷不在意分手的事,‘喂’丢了他比较伤心。”姬之琛说道。

  “不会吧,你捡来才养了一个月不到,还带它去医院打针看病什么的,这么快就走了?”叶清欢说道。

  “嗯,”江昱忘淡淡地应道,嗓音压低说了句,“白眼猫。”

  一行人吃完后,江昱忘去食堂后面的厕所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抽了一张纸巾在擦手,说道:“走了啊。”

  “拜拜胖妞,拜拜奚妹妹。”姬之琛笑嘻嘻地冲她们挥手。

  奚妩点了点头,叶清欢立刻握紧拳头,骂道:“拜你个大头鬼,谁想看见你啊。”

  他们走后,奚妩和叶清欢并肩走回寝室,虽然她们知道了翟初薇和江昱忘分手的事,但她们决定装作不知道。

  因为翟初薇这次失恋,好像真的很难过。

  奚妩刚坐上公交没多久,天气千转万化,太阳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明晃晃的阳关穿透车窗玻璃,有些刺眼,奚妩下意识地伸手遮住了眼睛。

  和对方约好家教面试的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奚妩一连换了三趟公交,因为出汗,身上的衣衫紧贴着后背,她坐在车上,被车颠得几欲呕吐如,脸色苍白。

  终于,奚妩赶在四点前下车,她走进和平巷,按照学姐给的地址一家一家地找和平巷80号。

  刚下车没多久,奚妩身体里的反胃感还是很严重,她走得很慢,倏忽,她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家便利店,店名是711,店牌正中一个红色的数字7,周围是绿色的边框。

  奚妩走过去,自动感应打开,发出“叮”地一声。

  “欢迎光临。”一道懒散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

  奚妩看过去,竟然是江昱忘。

  兴是僵着同一个姿势太久了,江昱忘抬手搓了一下脖子,一抬头,看见是奚妩,略微挑了一下眉:“怎么是你?”

  “我过来有点事。”奚妩有些紧张。

  江昱忘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低头重新玩起了游戏。

  奚妩转过身,站在一排冰柜里挑挑拣拣,身后不断传来游戏“KO”的声音。

  江昱忘没有在看她,可是奚妩却紧张得不行,因为两人正单独处在一个空间。

  奚妩一时呆滞,忘了自己进便利店要买什么了,冰柜里的冷气扑过来,冷得她一个激灵,最后她慌张地挑了一盒白桃味的牛奶。

  结账的时候,江昱忘把手机扔在一边,站起来把商品扫码。

  奚妩付钱的时候,江昱忘注意到她的异样,脸色异常苍白,显得两颗眼睛特别黑且孱弱。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江昱忘声音低沉,正盯着她看。

  “有点晕车。”奚妩回答。

  江昱忘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笑了一下,他扔下一句话:“等着。”

  江昱忘打开盖子,随手捡了个糖拆了扔进嘴里,舌尖卷着糖片,薄荷糖被他咬得嘎嘣作响,声音含糊不清:“伸手。”

  奚妩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伸出手掌,倏地,凭空掉下一把绿色的薄荷糖,哗啦哗啦,像是给她的赏赐。

  “这个糖我经常吃,好像对止晕有点用。”江昱忘嘴里叼着一根烟,声音含糊不清。

  五分钟后,奚妩走出便利店,她站在太阳底下,握着掌心的糖,手心里全是汗。

  奚妩拆了一颗糖,糖纸放在口袋里,薄荷糖明明是凉的,她却尝出了甜味。

  奚妩站在门口,礼貌地按了按门铃,对方“哎”了一声,快步走过来开门。

  保姆领着奚妩走进去,她才见到这家的真正女主人。

  “小奚是吧?你学姐已经跟我说了,叫我姬姨就好,来吃点水果,我刚切的。”对方热情地开口。

  “谢谢,”奚妩看着她开口,问道,“是哪位要补课?”

  “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说,是我家小儿子,我喊他下楼,”扶栖染对着楼梯口喊,“姬沐逢,快下来,新老师来了,别缠着你哥打游戏了。”

  扶栖染尴尬得笑笑:“小奚,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正好我想看看你的试课。“

  “好。”奚妩点了点头。

  奚妩跟着女人上了楼,两人走到左手的第三个房间,奚妩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玩游戏的两个人。

  “姬沐逢,还缠着昱忘哥哥打游戏,给你三秒钟,滚出来,”扶栖染平静,“楼下收废品的李大爷想收你的游戏机很久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奚妩心一跳,江昱忘放下switch的手柄,一回头看见奚妩后愣了一下,随即乐了,还真他妈巧。

  “上课了。”江昱忘站起来摸了摸小孩的头。

  姬沐逢抱着江昱忘的裤腿,哀求:“哥,求你了,再带我打一局。”

  “不打,你太菜了,”江昱忘蹲下来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懒懒地哼笑,“好好上课。”

  江昱忘走出房间看到时挑了挑眉,站在奚妩面前,对上她眼底的疑惑,他简短解释:“他是姬沐逢亲弟弟,我家也住这附近,便利店是他家的,我帮忙看一会儿,因为姬姨去打牌了。”

  被小辈告状,扶栖染很没面子,她一把将江昱忘推了出来,先发制人:“别挡着小奚老师上课!”

  “行。”试课时间比较简短,奚妩大概讲了三十分钟,扶栖染就直呼满意,还让自己的小儿子欢迎新老师。

  姬沐逢顶着一头小卷毛,肥胖的小脸写着不情愿,嘴却只能违心地说:“小奚老师,欢迎您。”

  奚妩笑了笑,扶栖染送她一起出去,恰好碰见江昱忘坐在沙发正准备走,扶栖染立刻制止他:“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家呗。”江昱忘无奈地笑笑。

  “不行,你家就你一个人,回个屁,留这吃饭,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烧茄子。”扶栖染说道。

  江昱忘懒散地笑笑:“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成您儿子了。”

  “那刚好,我早就想跟姬之琛断绝母子关系了,你正好续上。”扶栖染面无表情地说。

  江昱忘低下头笑得肩膀发颤,神情轻松,最后到底没走。

  扶栖染送奚妩出去,拉着她的手,嗔怪:“都说了留下来吃顿饭。”

  奚妩笑着摇头:“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还要去图书馆。”

  “小奚啊,我刚才对你的试课都特别满意,姬沐逢明年还有半年就要小考,这小子的成绩我养头猪都比他强,希望你能帮帮他。当然,我知道你的路程顾虑,来这确实费劲了点,要不你今晚考虑一下,到时可以联系你学姐。”

  “好。”奚妩点头。

  晚上,奚妩回到寝室,她找到一个干净的玻璃罐子,把江昱忘给她的薄荷糖全放在了里面。

  到了十点,寝室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奚妩撑着下巴看着玻璃罐发呆。

  忽地,叶清欢推门而入,说道:“妩妩,想我没有啊。”

  “想。”奚妩甜甜地一笑。

  “我今天听池卿说你去面试家教了,怎么样了?”叶清欢坐下来。

  奚妩倒了一杯水儿给她,想了想:“挺好的,巧得是,我面试的那家居然是姬之琛家,要教的学生是他弟弟。”

  “和平巷?!我靠,谁把你拐那么远,学校离那里有点远,累坏了吧妩妩,”叶清欢一脸的心疼,“不过姬之琛他弟弟好像是在找家教。”

  “嗯,”奚妩回答,她想起了什么问叶清欢,犹豫又怕显得自己过分关心,“欢欢,就是我听姬姨说,江昱忘一个人住?”

  叶清欢叹了一口气:“反正他们家关系有点复杂,之前他们是一家人住在和平巷的,初三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他爸就打算搬走,但江昱忘不肯,到现在他还住在那栋别墅里,就他一个人,幸好他从小养了一只德牧,可以陪着他。”

  “这样啊。”奚妩应道,她忽然想起下午江昱忘坐在沙发上,扶栖染留他吃饭时,他眼底微微浮起的笑意。

  没多久,学姐发来信息,问她家教的事考虑好没有,奚妩想起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对话框里编辑道:考虑好了,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