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份子，就等于把二十桌美味佳肴白送了！
唐竹青实在心疼，这就等于把华子辛苦赚来的钱一多半打水漂儿了。
她说：“华子，咱们开这么大的饭店可不容易。”
华子：“知道不容易，就别收份子。收了份子没了口碑，生意就彻底赔了。让两位鲁师傅把明天开业的菜谱定出来，拿给我。”
老鲁师傅被叫进来手里拿一张单子交给华子，三味鲁菜、三味京味川菜、四味关东菜。
华子放下菜单说：“明天你开头灶，我上二灶，小鲁师傅压轴。”
老鲁：“您是大掌勺，就是厨师长，开业大吉您得上头灶，再压轴啊。”
华子：“在咱们这，没那么多说道。就是有厨师长将来也是你。我明天就上仨菜一汤，然后就得回队里。”
老鲁：“让我侄子担压轴是您抬举他。我就怕他……”
华子：“您要是担心，那就得扶着走，别搞老江湖那一套。咱们仨商量一下，给他来个乱炖鲫鱼贴饼子花卷一锅出。酒过三巡，下饭为主！”
老鲁：“这主意好！鲫鱼、豆腐、粉条，三分天下，再加点泡发刺嫩芽柳蒿芽……”
华子：“这个名字好啊，压轴锅就叫三分天下！”
老鲁：“你刚才说，你上完菜就走，回农村。是不是……”
华子：“别说出来，心照不宣。我去调汤，明天我准备一道水煮白菜。”
老鲁：“那可是宫里菜，听说过，不知道怎么做。”
华子：“呵呵，戏子靠腔，厨子靠汤。愿意做，一起来呀。”
开业那天，叶飞秋剪彩，鸣鞭放炮之后，华子跟着把沈团长、戴局长等各路宾客迎进室内，他就下厨房了。
鲁师傅的十个菜上完，华子上灶，最知名蘑菇炖小鸡、黄花菜小炒肉、椒盐五花肉，最后一道水煮白菜。
华子不但不避忌二鲁，还边做边跟他们聊天商量。他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上去的菜却令食客们轰然叫好！
小鲁的三分天下已经下锅，元朝辉正在逐锅下贴饼子、盘花卷儿。
鲁师傅坐到了椅子上：“华师傅，我是眼看着你炖的小鸡蘑菇，炸的椒盐五花肉。怎么味道出来，大不一样啊？”
华子：“这就是咱的地利。猪肉小鸡蘑菇都是蘑菇崴子屯儿农家自养自采的，还有一点是在蘑菇的干燥处理上，以后你就知道了。二妞吃完饭，我得走了。”
鲁师傅：“您还没吃饭呢。”
“回家吃去。”华子已经在院子里了。
华子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康淑君带着三妞却坐在他家的炕上。
看见华子进屋，三妞闪身走了。
华子：“婶子，蔡香萍抓猪崽子，你家抓了么？”
康淑君：“买了四个。可是钱是大妞给我的。”
华子：“有三妞这个货，唉……。”
康淑君：“国书记在这的时候，我都不敢来。这种玩意儿太丢人了。”
华子：“所以你得多想想将来怎么办？你现在年龄好还能挣钱。三妞要是贴你一辈子，我和大妞姐真的没办法。我们儿子一旦懂事儿，你说这怎么办呀？”
康淑君：“前些天我送她去学校，她和孙月仙都被撵出来了。按年龄都该上中学了。”
华子：“别说跟不上，就算跟得上，中学也不能要。我问过柳叔多少次了，有这个孩子……”
康淑君：“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你不是说年满十八岁就不用管了么？”
华子：“这种孩子就算年满十八能干什么？你没看刘雅丽、张丽秋？看着让她干活儿，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吧。如果她是好样的，你能给我们照顾孩子，大妞姐就能行医了。二妞能自立，饭店开起来，我很快就能安下心来……”
大妞：“你能安下心来？生产队那边都快吵散架了。”
康淑君：“就粱老小儿那个王八蛋！”
华子：“路遥知马力，钱财动人心。”
楚天舒接到叶飞秋的电话，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华子锁上大门，两口子抱着儿子来到柳子富大院。院里院外已经站满了人。
楚天舒、李清华和三个没见过的男人站在房门跟前正说着什么。看见大妞抱着小谷穗儿进院，女人们立刻围了过去。
华子过去跟楚天舒打招呼，楚天舒给他介绍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新任村长宋可飞。
华子很热情的握手问候，介绍另外两个人的时候华子立刻冷下脸，转身进屋了。
一众男男女女都跟了进来。
华子大剌剌坐到了长条桌后面的椅子上：“清华姐，队里出什么事儿了？”
李清华：“二妞没跟你说清楚么？有个公司要收咱队里的库存粮食。其他人也想带上，把存粮卖出去。”
华子：“什么公司啊？”
一个四十多岁，穿呢子大衣带着黑皮平顶羊剪绒帽子，带着变色镜的胖子靠过来：“我是安天下公司的外联部经理，这位是业务部主任李长林。”
华子勉强一笑：“楚书记，请各位坐。”
楚天舒点点头，让大家坐在长条八奓凳子上。
华子坐到长条桌后面的椅子上：“大家都知道我好练嘴炮，好喷人，可是队里的人我从来没喷过，乡里乡亲没喷过。十之八九都是喷当官儿。清华姐、淑云姐，你们两个还记得当年咱们卖绿豆不？”
田淑云：“那怎么不记得，大伙都急着往外卖，就你稳得住。”
华子：“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十几年的队长，连这点事儿都压不住，这么点个猫腻都看不透？”
李清华：“华子，我知道这件事不靠谱儿，可是队里真的有人急着用钱呐。”
华子：“梁立春。”
粱老小儿往前迈一步：“华子哥。”
华子：“我听说这些日子我不在屯里，你他妈的闹得挺欢哪。”
粱老小儿：“没没没，华子哥，我就是欠队里那么些钱，着急把粮食卖出去好还饥荒。”
华子：“你要着急卖粮，可以把你家的粮食抽出去呀。你呶呶清华姐干什么？她是你家老妈子么？当时咱可说过，想退队招呼一声就行。”
梁老小儿：“华子哥，我不想退队，就是着忙卖钱。”
华子站起身：“你说准了不退队？”
梁老小儿：“我真不退队。”
华子挥手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啪地一声，粱老小的鼻血都打出来了！宋可飞吓得直突突。
“不退队你她妈瞎呶呶什么？队里的规矩你不知道？”
粱老小儿捂着两颊：“华子哥，我再不敢了。我就是着急卖粮还饥荒……”
华子：“堂堂五尺爷们儿，让那点破饥荒压没魂儿啦？来两个莫名其妙的的经理就稳不住啦？坐那去。”
粱老小儿垂着脑袋坐到了大炕上。
华子又坐到了椅子上：“这个社会没有人会白白把肉包子送到你跟前请你吃。如果真有，你吃了也一定窜稀跑肚，一定是馊的！专买生产队的库存粮，我问问两位队长，把库存粮都卖了，县城的议价粮店还开不开？饭店刚刚开业，你们让我花高价去外购粮食？这他妈就是有人设计好了的坑！”
李清华：“这伙人没安好心！”
华子：“昨天二妞跟我说了家里的情况，我就一直在想。苞米八毛一市斤，价格公道，顶天了。他都不赚钱，图什么？你们跟着我再往下想，现在米大爷、曲大爷、孙信仁都来了，都是种地能手。此外还有许青山大哥，他们是比较困难的搬迁户。我们把粮食卖了，他们还憋的嗷嗷叫！那怎么办？不用他们公司出面，这些乡亲就得恳求我们把粮食收下，我们收了一部分之后，他们来一个兵半渡而击之！一下就把我们弄垮了。”
那个戴墨镜的胖子连忙站起身来到华子桌前：“华老板，我们绝不是这意思。我们安天下公司是受宋村长邀请过来的。只是想让你们生产队起个带头作用。”
华子面带笑容站起身：“呵呵，够看得起我们生产队呀。陈三癞，你觉得你有资格跟你华爷谈生意么？你的主子是谁？”
“你……，我……”
华子突然一抬胳膊，出手如电，拽住他的胳膊一顿一拉。这个叫陈三癞的人捂着肩膀惨叫起来。
华子：“不说实话，老子让你疼死！你的主子是不叫安欣！”
陈三癞：“华爷，她是个女的，我真没见过呀。”
华子：“不用你见过，安欣安天下，傻子都听得明白。孙老二！”
众人有点蒙圈，怎么又叫上孙老二了？
华子：“孙信仁！”
“哦。”孙信仁站了起来。
华子：“这小子就是当年抢你们哥俩卖粮马车的元凶之一。揍他！”
孙信仁：“你你个王八犊子，老子弄死你！”
那个新来的村长宋可飞连忙站起来：“不准打！华凌霄，不管他以前有什么背景，现在可是我请来收粮的。你们打人违法！”
华凌霄冷眼打量着宋可飞。这个人不到三十，油头粉面，脖子上挂着长围脖，脚下一双黑皮鞋。尤其是头上的帽子，跟陈三癞的一模一样。
“你做为一村之长，请德化县西门外的地痞来收粮？嘿嘿，够绝的。”
宋村长：“华凌霄，这是来收粮食的。据我统计，菁华村还有上百吨余粮卖不出去。他们可以解决大家的燃眉之急呀。”
华子：“那你作为村长，可以直接跟他们谈交易呀。”
宋可飞：“他们只收生产队的粮食。所以，我想请你出面……”
华子：“一个公司的狗屁部门经理，能做几十万元的粮食生意？生产队又不是国有粮库，能允许我们我们做这么大的生意？”
宋可飞：“我当然不行。可是你出面未必不行啊。”
华子脸上怒气顿生：“我怎么就行？”
宋可飞：“你就是一个农民，就算有点风险……”
楚天舒：“宋村长，不要再说了。”
宋可飞此时才看清华子的怒气。他也听说华子的脾气经历，没敢再说话。
华子：“那个叫李长林的。”
“哦。”
华子：“你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菁华村粮食有的是，价好就卖。生产队库存不外卖。想跟我谈买卖就他妈的自己蹦出来，别弄些乌龟王八蛋出来丢人现眼。滚出去！”
李长林：“先生，你不能这样……。他，他——”
华子：“疼死活该，让他自己想招儿去。再不出去，信不信老子揍你！”
李长林扶起呲牙咧嘴的陈三癞，仓皇退了出去。宋可飞也追了出去。
华子看了一眼楚天舒：“生产队的各位听好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不知根底的买卖不能做，来路不明的钱不能赚。那种不三不四的经理，老子更不能随便搭个！生产队的买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趟着走，生豆芽子我们小心翼翼，上农家市场，办议价粮店，哪一样不是小心翼翼？我自己输得起。可是扛着这么多老少乡亲，我输不起！我可以进监狱，但我不能带着大伙儿一起跳火坑！我们的粮食卖得慢一点，可是稳当，价格公道，有发展。生产队的粮食不外卖，不做大宗交易，因为国家没政策！违反政策的事，当官儿的不出头，让我们小小生产队担着。一旦出事儿就是十几万、几十万，我们担得起么？”
米永刚：“华子，说良心话。我们现在是真想加入生产队，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又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子：“大爷，你这样的入队没问题。可是有些事儿我一说你保准来气，请你来你都不来。”
“哦？”
华子：“生产队为了赚俩钱儿，挡了别人的财路，所以就接二连三的挖坑。像老小儿这样着忙用钱的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还有一些当官的，不肯窝在大山旮旯，着忙捞政绩高升，就动起了老农民的脑筋。大家就知道算自己家那点小账，我要是老老实实跟大妞在家开诊所，会他妈的忙忙叨叨被抠回来么？”
米永刚：“可是咱们这些粮食，你说……”
华子：“加工厂的饲料生产线，进来五六年都没开动。现在路子趟起来了，还是得小心翼翼。城里的农家饭庄一旦运行好了，才能动这边的心思。我让你养猪，抓猪崽子了么？”
“买了四个。”
华子：“暂时够用！只要够规模，就启动饲料生产线。我们这么做，苞米勉勉强强能合上八毛一斤。如果再加上养猪，或许能突破一块钱。”
李清华：“饭店一年能用多少头猪？”
华子：“试营业是我主灶，大约一两天一头猪。具体数字卢叔知道。”
李清华：“要是那样，我家也抓猪崽子啊。”
正说着，宋可飞从外面又回来了。
唐竹青实在心疼，这就等于把华子辛苦赚来的钱一多半打水漂儿了。
她说：“华子，咱们开这么大的饭店可不容易。”
华子：“知道不容易，就别收份子。收了份子没了口碑，生意就彻底赔了。让两位鲁师傅把明天开业的菜谱定出来，拿给我。”
老鲁师傅被叫进来手里拿一张单子交给华子，三味鲁菜、三味京味川菜、四味关东菜。
华子放下菜单说：“明天你开头灶，我上二灶，小鲁师傅压轴。”
老鲁：“您是大掌勺，就是厨师长，开业大吉您得上头灶，再压轴啊。”
华子：“在咱们这，没那么多说道。就是有厨师长将来也是你。我明天就上仨菜一汤，然后就得回队里。”
老鲁：“让我侄子担压轴是您抬举他。我就怕他……”
华子：“您要是担心，那就得扶着走，别搞老江湖那一套。咱们仨商量一下，给他来个乱炖鲫鱼贴饼子花卷一锅出。酒过三巡，下饭为主！”
老鲁：“这主意好！鲫鱼、豆腐、粉条，三分天下，再加点泡发刺嫩芽柳蒿芽……”
华子：“这个名字好啊，压轴锅就叫三分天下！”
老鲁：“你刚才说，你上完菜就走，回农村。是不是……”
华子：“别说出来，心照不宣。我去调汤，明天我准备一道水煮白菜。”
老鲁：“那可是宫里菜，听说过，不知道怎么做。”
华子：“呵呵，戏子靠腔，厨子靠汤。愿意做，一起来呀。”
开业那天，叶飞秋剪彩，鸣鞭放炮之后，华子跟着把沈团长、戴局长等各路宾客迎进室内，他就下厨房了。
鲁师傅的十个菜上完，华子上灶，最知名蘑菇炖小鸡、黄花菜小炒肉、椒盐五花肉，最后一道水煮白菜。
华子不但不避忌二鲁，还边做边跟他们聊天商量。他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上去的菜却令食客们轰然叫好！
小鲁的三分天下已经下锅，元朝辉正在逐锅下贴饼子、盘花卷儿。
鲁师傅坐到了椅子上：“华师傅，我是眼看着你炖的小鸡蘑菇，炸的椒盐五花肉。怎么味道出来，大不一样啊？”
华子：“这就是咱的地利。猪肉小鸡蘑菇都是蘑菇崴子屯儿农家自养自采的，还有一点是在蘑菇的干燥处理上，以后你就知道了。二妞吃完饭，我得走了。”
鲁师傅：“您还没吃饭呢。”
“回家吃去。”华子已经在院子里了。
华子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康淑君带着三妞却坐在他家的炕上。
看见华子进屋，三妞闪身走了。
华子：“婶子，蔡香萍抓猪崽子，你家抓了么？”
康淑君：“买了四个。可是钱是大妞给我的。”
华子：“有三妞这个货，唉……。”
康淑君：“国书记在这的时候，我都不敢来。这种玩意儿太丢人了。”
华子：“所以你得多想想将来怎么办？你现在年龄好还能挣钱。三妞要是贴你一辈子，我和大妞姐真的没办法。我们儿子一旦懂事儿，你说这怎么办呀？”
康淑君：“前些天我送她去学校，她和孙月仙都被撵出来了。按年龄都该上中学了。”
华子：“别说跟不上，就算跟得上，中学也不能要。我问过柳叔多少次了，有这个孩子……”
康淑君：“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你不是说年满十八岁就不用管了么？”
华子：“这种孩子就算年满十八能干什么？你没看刘雅丽、张丽秋？看着让她干活儿，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吧。如果她是好样的，你能给我们照顾孩子，大妞姐就能行医了。二妞能自立，饭店开起来，我很快就能安下心来……”
大妞：“你能安下心来？生产队那边都快吵散架了。”
康淑君：“就粱老小儿那个王八蛋！”
华子：“路遥知马力，钱财动人心。”
楚天舒接到叶飞秋的电话，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华子锁上大门，两口子抱着儿子来到柳子富大院。院里院外已经站满了人。
楚天舒、李清华和三个没见过的男人站在房门跟前正说着什么。看见大妞抱着小谷穗儿进院，女人们立刻围了过去。
华子过去跟楚天舒打招呼，楚天舒给他介绍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新任村长宋可飞。
华子很热情的握手问候，介绍另外两个人的时候华子立刻冷下脸，转身进屋了。
一众男男女女都跟了进来。
华子大剌剌坐到了长条桌后面的椅子上：“清华姐，队里出什么事儿了？”
李清华：“二妞没跟你说清楚么？有个公司要收咱队里的库存粮食。其他人也想带上，把存粮卖出去。”
华子：“什么公司啊？”
一个四十多岁，穿呢子大衣带着黑皮平顶羊剪绒帽子，带着变色镜的胖子靠过来：“我是安天下公司的外联部经理，这位是业务部主任李长林。”
华子勉强一笑：“楚书记，请各位坐。”
楚天舒点点头，让大家坐在长条八奓凳子上。
华子坐到长条桌后面的椅子上：“大家都知道我好练嘴炮，好喷人，可是队里的人我从来没喷过，乡里乡亲没喷过。十之八九都是喷当官儿。清华姐、淑云姐，你们两个还记得当年咱们卖绿豆不？”
田淑云：“那怎么不记得，大伙都急着往外卖，就你稳得住。”
华子：“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十几年的队长，连这点事儿都压不住，这么点个猫腻都看不透？”
李清华：“华子，我知道这件事不靠谱儿，可是队里真的有人急着用钱呐。”
华子：“梁立春。”
粱老小儿往前迈一步：“华子哥。”
华子：“我听说这些日子我不在屯里，你他妈的闹得挺欢哪。”
粱老小儿：“没没没，华子哥，我就是欠队里那么些钱，着急把粮食卖出去好还饥荒。”
华子：“你要着急卖粮，可以把你家的粮食抽出去呀。你呶呶清华姐干什么？她是你家老妈子么？当时咱可说过，想退队招呼一声就行。”
梁老小儿：“华子哥，我不想退队，就是着忙卖钱。”
华子站起身：“你说准了不退队？”
梁老小儿：“我真不退队。”
华子挥手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啪地一声，粱老小的鼻血都打出来了！宋可飞吓得直突突。
“不退队你她妈瞎呶呶什么？队里的规矩你不知道？”
粱老小儿捂着两颊：“华子哥，我再不敢了。我就是着急卖粮还饥荒……”
华子：“堂堂五尺爷们儿，让那点破饥荒压没魂儿啦？来两个莫名其妙的的经理就稳不住啦？坐那去。”
粱老小儿垂着脑袋坐到了大炕上。
华子又坐到了椅子上：“这个社会没有人会白白把肉包子送到你跟前请你吃。如果真有，你吃了也一定窜稀跑肚，一定是馊的！专买生产队的库存粮，我问问两位队长，把库存粮都卖了，县城的议价粮店还开不开？饭店刚刚开业，你们让我花高价去外购粮食？这他妈就是有人设计好了的坑！”
李清华：“这伙人没安好心！”
华子：“昨天二妞跟我说了家里的情况，我就一直在想。苞米八毛一市斤，价格公道，顶天了。他都不赚钱，图什么？你们跟着我再往下想，现在米大爷、曲大爷、孙信仁都来了，都是种地能手。此外还有许青山大哥，他们是比较困难的搬迁户。我们把粮食卖了，他们还憋的嗷嗷叫！那怎么办？不用他们公司出面，这些乡亲就得恳求我们把粮食收下，我们收了一部分之后，他们来一个兵半渡而击之！一下就把我们弄垮了。”
那个戴墨镜的胖子连忙站起身来到华子桌前：“华老板，我们绝不是这意思。我们安天下公司是受宋村长邀请过来的。只是想让你们生产队起个带头作用。”
华子面带笑容站起身：“呵呵，够看得起我们生产队呀。陈三癞，你觉得你有资格跟你华爷谈生意么？你的主子是谁？”
“你……，我……”
华子突然一抬胳膊，出手如电，拽住他的胳膊一顿一拉。这个叫陈三癞的人捂着肩膀惨叫起来。
华子：“不说实话，老子让你疼死！你的主子是不叫安欣！”
陈三癞：“华爷，她是个女的，我真没见过呀。”
华子：“不用你见过，安欣安天下，傻子都听得明白。孙老二！”
众人有点蒙圈，怎么又叫上孙老二了？
华子：“孙信仁！”
“哦。”孙信仁站了起来。
华子：“这小子就是当年抢你们哥俩卖粮马车的元凶之一。揍他！”
孙信仁：“你你个王八犊子，老子弄死你！”
那个新来的村长宋可飞连忙站起来：“不准打！华凌霄，不管他以前有什么背景，现在可是我请来收粮的。你们打人违法！”
华凌霄冷眼打量着宋可飞。这个人不到三十，油头粉面，脖子上挂着长围脖，脚下一双黑皮鞋。尤其是头上的帽子，跟陈三癞的一模一样。
“你做为一村之长，请德化县西门外的地痞来收粮？嘿嘿，够绝的。”
宋村长：“华凌霄，这是来收粮食的。据我统计，菁华村还有上百吨余粮卖不出去。他们可以解决大家的燃眉之急呀。”
华子：“那你作为村长，可以直接跟他们谈交易呀。”
宋可飞：“他们只收生产队的粮食。所以，我想请你出面……”
华子：“一个公司的狗屁部门经理，能做几十万元的粮食生意？生产队又不是国有粮库，能允许我们我们做这么大的生意？”
宋可飞：“我当然不行。可是你出面未必不行啊。”
华子脸上怒气顿生：“我怎么就行？”
宋可飞：“你就是一个农民，就算有点风险……”
楚天舒：“宋村长，不要再说了。”
宋可飞此时才看清华子的怒气。他也听说华子的脾气经历，没敢再说话。
华子：“那个叫李长林的。”
“哦。”
华子：“你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菁华村粮食有的是，价好就卖。生产队库存不外卖。想跟我谈买卖就他妈的自己蹦出来，别弄些乌龟王八蛋出来丢人现眼。滚出去！”
李长林：“先生，你不能这样……。他，他——”
华子：“疼死活该，让他自己想招儿去。再不出去，信不信老子揍你！”
李长林扶起呲牙咧嘴的陈三癞，仓皇退了出去。宋可飞也追了出去。
华子看了一眼楚天舒：“生产队的各位听好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不知根底的买卖不能做，来路不明的钱不能赚。那种不三不四的经理，老子更不能随便搭个！生产队的买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趟着走，生豆芽子我们小心翼翼，上农家市场，办议价粮店，哪一样不是小心翼翼？我自己输得起。可是扛着这么多老少乡亲，我输不起！我可以进监狱，但我不能带着大伙儿一起跳火坑！我们的粮食卖得慢一点，可是稳当，价格公道，有发展。生产队的粮食不外卖，不做大宗交易，因为国家没政策！违反政策的事，当官儿的不出头，让我们小小生产队担着。一旦出事儿就是十几万、几十万，我们担得起么？”
米永刚：“华子，说良心话。我们现在是真想加入生产队，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又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子：“大爷，你这样的入队没问题。可是有些事儿我一说你保准来气，请你来你都不来。”
“哦？”
华子：“生产队为了赚俩钱儿，挡了别人的财路，所以就接二连三的挖坑。像老小儿这样着忙用钱的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还有一些当官的，不肯窝在大山旮旯，着忙捞政绩高升，就动起了老农民的脑筋。大家就知道算自己家那点小账，我要是老老实实跟大妞在家开诊所，会他妈的忙忙叨叨被抠回来么？”
米永刚：“可是咱们这些粮食，你说……”
华子：“加工厂的饲料生产线，进来五六年都没开动。现在路子趟起来了，还是得小心翼翼。城里的农家饭庄一旦运行好了，才能动这边的心思。我让你养猪，抓猪崽子了么？”
“买了四个。”
华子：“暂时够用！只要够规模，就启动饲料生产线。我们这么做，苞米勉勉强强能合上八毛一斤。如果再加上养猪，或许能突破一块钱。”
李清华：“饭店一年能用多少头猪？”
华子：“试营业是我主灶，大约一两天一头猪。具体数字卢叔知道。”
李清华：“要是那样，我家也抓猪崽子啊。”
正说着，宋可飞从外面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