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连清白都不顾-《深陷权臣修罗场,她只钓不爱》

  谢祁差点被刚入喉的茶水呛到,“你说什么?”

  “很难是么?”姜栀淡淡笑了笑,“忠勤伯爵府为王公贵胄,身份非同一般,你觉得为难也正常。”

  谢祁忍不住疑惑,“姜小姐与这严文康有何仇怨,竟要到取人性命的地步?”

  “严文康想求娶我,但京都所有人都知晓,严文康不学无术又好色滥赌,房中姬妾成群。我不想嫁他,但家中主母不肯,只能出此下策。”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严文康已经向姜家要过自己。

  继母虽然想拿她讨好忠勤伯爵府,但又畏惧老太太,怕担上苛待长女的名声,一直拖着没敢应。

  直到有了谢祁一事,继母为了能让亲事落在自己亲生女儿头上,于是设计在一场宴会中给她下药,亲自带人撞破了严文康和她拉扯,彻底坏了她的名声。

  “这……”

  听她这么说,谢祁没有立马应下。

  要杀严文康简单。

  他虽然久未归京,但严文康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且他知道的,比这位姜小姐的还要多。

  听说严文康在与姬妾玩闹时伤了身子,怕是已经不能孕育后嗣。伯爵夫人溺爱这个小儿子,硬是一点风声都没透漏出来。

  只是若严文康真死在自己手中,那忠勤伯爵府必不会善罢甘休,与武邑侯府结仇,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姜栀看着谢祁犹豫,心底笑了一声,也没指望过谢祁会应下,“算了,此事是我为难你了,就当我没提过。”

  谢祁眉宇紧锁。

  他向来恩怨分明,今日姜小姐为了帮他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还受了伤。

  且她帮的,不只是他谢祁一条命。

  他奉命领兵戍边,京都来信说母亲病重垂危,他才千里迢迢赶回。

  听闻普昭寺住持有治疗病症的良方,便夤夜上山求取。

  不料在普昭寺撞见了陆渊,被误当成刺客捉拿。

  陆渊乃圣上耳目,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未经允准无诏返京,怕是整个武邑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因此他是一定要还了姜栀这份恩情的。

  不就是不想嫁给严文康么?他有的是法子。

  “还请姜小姐稍等些时日,谢某如今还有要事,等结束后必定亲自替姜小姐了结此事。”

  谢祁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郑重地交到姜栀手中,“以此玉佩为诺,谢某必不负所托。”

  姜栀伸手接过,是一枚白玉螭龙环佩,触手温润,质地细腻莹透,一看就非凡品。

  上辈子谢祁就是以这枚玉佩为信上门求娶,最后落在了继妹姜芸浅手中。

  想到这里,姜栀便觉这玉佩十分碍眼,又不好当着谢祁的面嫌弃,便随手收入了妆奁中。

  却不小心牵动了颈部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帮姜小姐的伤口上些药吧,”谢祁取过金疮药上前,“若耽误了恐怕真会留疤。”

  姜栀便也没拒绝,坐在软凳上侧开脸抬起头,露出一小截雪腻酥香的玉颈。

  陆渊阻止得及时,她的伤口并不深,玉簪斜斜地在颈部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放心,谢某在军中待过多时,处理这种小伤得心应手。”谢祁也不知是在宽慰姜栀还是自己。

  他虽然出身侯府,却习惯在军中生活,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时候替闺阁女子上过药?

  眼前的一截延颈秀项让他有种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他只能小心地将药在自己指腹化开,收着力道慢慢涂上去。

  思绪却不由飘向了方才潜在浴桶内的时候。

  事急从权,那时他并未多想,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为求逼真,下水时她脱了身上衣物,只裹了一块巾帕。

  为了不至于唐突,谢祁连眼都没睁开过。

  可即使如此,独属于少女的清幽浅香,湿漉漉的水声,以及狭小浴桶内不慎碰到的温香软体,都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

  她为他牺牲得实在太多了。

  谢祁压下脑海中旖念,面上不显,耳根却不知不觉已然红透。

  落在姜栀的视线中,只觉有趣。

  这谢祁不是意气风发,矜贵耀眼的少年将军么?竟也这般容易害羞?

  待上完药,谢祁终于松了口气。

  这简直比领兵打仗还要难上许多。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眼见天色将明,他该动身回去了。

  *

  “大小姐,老夫人醒了,唤您过去问话。”姜栀刚起没多久,祖母身边的季嬷嬷便来请她。

  姜栀知道祖母定是为了昨晚的事。

  果然刚请完安,姜老夫人便直截了当问她,“昨晚锦衣卫到底所为何事,可有伤到你?”

  祖母年过六十,一头白发在脑后盘成规整的圆髻,身形清瘦却挺得笔直,眼神如炬。

  上辈子祖母虽然救下谢祁,但也因此受到冲撞,心悸难宁。回府后便生了场病,一直缠绵病榻,没过两年便去世了。

  因此昨晚姜栀服侍她点了安神香便早早歇下,醒来季嬷嬷才告诉她此事。

  “祖母,陆大人只是带人例行搜查,并未为难孙女,”姜栀只拣了不要紧的回禀,“至于在找什么人,孙女便无从得知了。”

  姜老夫人点点头,“陆渊此人心思深沉,又深得圣上信任,轻易不可得罪。但若他行事出格,你尽管与祖母说,我们姜府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姜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自带一股冷厉肃杀之气。

  上辈子姜栀惧怕她的严厉,除了日常请安,轻易不敢踏足祖母的院落。

  如今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起码比起继母的两面三刀,祖母性情刚直,不会做暗中害人之事。

  “孙女知晓。”她低声应下。

  祖孙二人在普昭寺用了斋饭,听住持方丈讲经说法后,便动身下山回姜府。

  回到自己住的春棠苑,姜栀唤来青杏,“替我去看看知止轩那位病得如何了。”

  “小姐您又要让奴婢去送东西么?”青杏忍不住问。

  知止轩的那位是老爷远方表亲的儿子沈辞安,一个寄人篱下的穷书生,迂腐冷直不知变通,之前小姐见他可怜让她送过去的银两,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不,”姜栀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这次我要亲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