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林清妍的 “遗物” 与 PTSD 意外触发-《系统要我成恶母,我非养他成男主》

  樟木箱的铜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管家老陈的手套擦过箱沿时,带起一阵陈年樟木的香气。

  他弯腰清理阁楼旧物时,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的物件。

  是个镀金音乐盒,边角被岁月磨得发亮,盒面上刻着褪色的蔷薇花纹。

  “这是……林清妍女士的东西吧?”

  老陈的声音带着迟疑,他记得两年前林清妍病逝时,这只音乐盒作为遗物收进了储藏室。

  那时薄栖川刚满3岁,还会抱着音乐盒喊“妈妈”。

  薄栖川抱着玻璃珠罐从楼梯口经过,听见“林清妍”三个字时,脚步猛地顿住。

  罐子里的蓝珠“哗啦”撞在一起,他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她总穿着白裙子,抱着他唱这支《摇篮曲》。

  音乐盒被摆在客厅茶几上时,薄云觉并未察觉。

  他正坐在单人沙发里看平板,季度报表的红色亏损线刺得他眉骨发紧,指尖在“鹿氏关联交易”的条目上反复摩挲。

  他抬腕看了眼表,起身对管家老陈说:“我去公司处理点事,半小时就回,你跟着我一起来。”

  声音平淡,目光却扫过薄栖川时,发现孩子正在玩玻璃珠。

  老陈临出门前,顺手将上了发条的音乐盒留在了茶几上

  柳依一刚把切好的苹果摆进青瓷盘时,就听到一段断续的旋律。

  是《摇篮曲》!

  调子温柔得发腻,却让薄栖川的肩膀瞬间绷紧。

  两年前母亲的葬礼上,哀乐间隙似乎也飘着这段旋律,只是那时他还不懂“永远离开”是什么意思。

  “不……”

  孩子的指甲猛地抠进掌心,玻璃珠罐“哐当”砸在地毯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

  他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缝间漏出细碎的呜咽:“别响了……我没错……”

  这段旋律她在原主的日记里见过无数次。

  林清妍走后,原主就用这曲子当惩罚信号。

  “看他听到妈妈的歌就发抖,比弹错钢琴有趣多了”。

  两年时间,足够让母亲的温柔与继母的虐待在他记忆里缠成死结。

  “关掉!”柳依一冲过去时,音乐盒的旋律正唱到“月亮光光,照地堂”。

  她的指尖刚触到盒盖,薄栖川突然哭喊出声:“妈妈不要走……”

  这声“妈妈”刺得柳依一指尖发麻。

  她盯着薄栖川蜷缩的背影,后颈的系统惩罚留下的旧伤在隐隐发烫。

  这孩子喊的哪里是“妈妈”。

  分明是把两年前母亲离世的钝痛和这两年被原主用同一支曲子折磨的锐痛揉成了一团喊了出来。

  我不是林清妍。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对自己说,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内滋滋作响,大概在计算PTSD发作的数值。

  柳依一猛地合上音乐盒,金属碰撞声震得她指尖发麻。

  她弯腰把薄栖川拽起来,力道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给我站直了,你妈要是真在这儿,才不会看你哭成这熊样。”

  话一出口就后悔。

  她哪有资格提林清妍?

  至少现在,她想把他从那片泥沼里拽出来。

  后颈的麻木感还在蔓延,系统的警告音越来越响。

  【双重创伤触发!薄栖川PTSD症状加剧,黑化风险 15%】

  柳依一不顾警告拽起薄栖川的胳膊往厨房走。

  孩子的手腕被攥得发红,却在触到冰凉的灶台时,颤抖奇迹般地减轻了些。

  “给我打鸡蛋,”柳依一把瓷碗往他面前一墩,声音硬得像块石头,“打不好今晚没饭吃,要分离蛋清蛋黄,分离错一个罚做十道奥数题。”

  薄栖川的目光落在蛋黄上,那层透明的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指尖慢慢稳住,蛋清顺着蛋壳边缘滑进碗里时,甚至没溅出一滴。

  柳依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天他数奖杯螺丝时的样子。

  这孩子总能在具象的任务里找到安全感。

  她假装整理围裙,悄悄把音乐盒塞进橱柜深处,金属碰撞的轻响被抽油烟机的轰鸣吞没。

  薄云觉站在厨房门口,公文包还没来得及放下。

  他看着柳依一笨拙地教孩子分蛋清,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迹落在浅色衬衫上。

  “爸!”

  薄栖川的鸡蛋壳掉进碗里,他转身扑过去时,带倒的餐椅在地板上撞出刺耳的响。

  孩子的小手攥住薄云觉的衣角,蓝珠从口袋滚出来,在瓷砖上滚了两下停在他脚边。

  柳依一的目光扫过薄云觉从公文包滑落的体检报告,“剩余寿命预估1年”的字样像烙铁般烫眼。

  她的动作顿住,转身时瞪他的眼神带着火气:“又熬夜?想死别拖累我们!”

  “妈说的是气话,”薄栖川突然抬头,小手踮起够到薄云觉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要好好活着,陪我做算术题。”

  薄云觉的咳嗽声猛地停了,他低头看着孩子认真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发顶:“好。”

  夜里,薄栖川的呼吸终于平稳。

  柳依一站在儿童房门口,看着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的睫毛影,突然听见书房传来轻响。

  薄云觉正将音乐盒塞进保险柜,转动密码盘的手指在颤抖,柜内还放着他的体检报告和份心脏科专家的预约单。

  “钥匙给你,”他把黄铜钥匙塞进柳依一掌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以后别让他再看到。”

  柳依一的指尖抚过钥匙上的蔷薇花纹,突然注意到他衬衫领口的血迹。

  比傍晚时更浓了些。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痕,咳嗽声还在夜色里挣扎。

  【剩余5天,薄云觉心脏指标异常】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电流的嘶啦声,柳依一攥紧钥匙的力度让指节泛白。

  她看着薄云觉转身时踉跄的背影,突然想起他藏在《心脏外科学》里的便签——

  “找匹配心源,不惜一切代价”。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上,仿若谁在夜色里敲着门。

  柳依一低头时,发现掌心的钥匙硌出了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