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遗产(十五)-《清冷无情?他老婆腰都折了算什么》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苏隐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窗外喧嚣的雷雨压不住苏隐年的混乱。

  他呼吸间全是独属于萧寂的气息,整个人被压制在床上,双手被萧寂拷牢钳制在头顶。

  唇瓣间的冰凉湿润冲刷了他的理智和三观。

  苏隐年抬腿踹在了萧寂的小腹上。

  力道不大,但也着实是结结实实蹬了萧寂一脚。

  萧寂顺势躺在了一边,任由苏隐年拽着拽着衣襟从床上翻起来,瞪着他看了半晌道:

  “你疯了。”

  萧寂舔了舔唇角:

  “我忍很久了苏隐年,躺在你身边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怎么办了你。”

  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如果不是话里的内容实在大逆不道,听起来就像是在阐述函数单调性分析以及零点存在性问题。

  萧寂平静,但苏隐年却几乎快炸锅了。

  如果现在光线充足,他一定能从床头柜的玻璃台面上,看清自已面红耳赤的脸。

  苏隐年强压着怒火,问萧寂:

  “你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

  萧寂理所当然:“我说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此刻的苏隐年,第一反应,就是想让萧寂从自已家滚出去。

  但那话却如鲠在喉。

  他无法面对眼前的萧寂,更无法面对眼下的自已。

  拳头攥了几次,到底是甩袖而去。

  037被这架势吓得不轻:

  【你真疯了?这么突然?一点儿暗示都不给他吗?】

  萧寂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有什么好给的?这种关系,所有的暗示他都只会当作我在和他撒娇。】

  037看着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苏隐年,咋舌:

  【你就这么平静又毫无征兆的变了态,就不怕把人吓跑了?】

  前半句,萧寂全当没听见,只回答了后半句:

  【不会的,这么久了,你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吗?】

  作为收养关系而言,苏隐年对萧寂的关心和关爱其实太过了。

  一开始,出于对过世兄长遗孤的关怀,苏隐年多费点心无可厚非。

  但说白了,这一年多以来,即便是亲生父母都不见得能在孩子身上下这么大功夫,更遑论是这种毫无血缘亲情的“亲戚”了。

  苏隐年对萧寂几乎是无底线的包容。

  除了公司之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萧寂身上。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什么都改变不了也阻拦不了。

  萧寂温水煮青蛙煮了那么久,是时候该下点猛药,破而后立了。

  苏隐年彻底失眠了。

  他反锁了自已卧室的门,怎么想都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他对萧寂太好了吗?

  还是他用错了教育萧寂的方式,忽略了萧寂的心理健康问题?

  苏隐年百思不得其解。

  萧成业是苏隐年名义上的哥哥,萧寂是他……

  他比萧寂年长了足足十三岁。

  他又冲了一次澡,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试图让自已捋清并回忆起,造成眼下后果的所有蛛丝马迹。

  苏隐年想打电话给林阳,却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启齿。

  他头疼的快炸了,从洗手间出来,在屋里晃悠了十几圈,吃了两粒去痛片,烦躁的想死。

  思来想去大半个晚上,才终于做了决定,还是要好好和萧寂聊聊。

  苏隐年整整一夜没睡。

  他第二天还有会要开,天亮时收拾好自已,黑着眼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萧寂房间的门紧闭着。

  他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十五分钟,才迈开步子下楼,去了公司。

  一整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到底应该从何谈起,怎么谈,又该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却万万没想到,晚上回到家时,就发现,萧寂已经离开了。

  卧室门大敞着,什么都没拿。

  当初萧成业去世的时候怎么来的,如今就是怎么走的。

  手表,手机,衣服,包括这些日子苏隐年买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全部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

  离开的,只有萧寂,和一年多以前,他穿来的那套衣服。

  苏隐年坐在萧寂床角,低头抹了把脸,恍惚间甚至觉得,这一年多来和萧寂之间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是他自已的幻觉。

  直到他看见了床头边放着的一纸信封。

  苏隐年糟心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像萧寂那样乖巧听话的人,叛逆起来,居然是这样惊天动地。

  他闭上眼,任由自已失重般躺倒在萧寂那张床上,许久,才拆开了那封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短,笔迹是熟悉的利落漂亮。

  【考虑好下次见面的后果,或者,就当是最后一次告别。】

  短短一句话,苏隐年读了足足七遍,直到他几乎快要不认识【告别】两个字了,才怒火中烧地将那封信捏成一团丢了出去。

  萧寂大概能猜到苏隐年看到信后会是什么心情什么反应。

  但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拉开自已和苏隐年的距离,给他强烈的失去感。

  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萧寂在k大附近租了一套破旧狭小的公寓,买了些日用品,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将公寓打扫到自已满意的程度,就这样住了进去。

  之后又在k大后街的咖啡厅找了份工作。

  白天去端咖啡,晚上从网上接接翻译的工作。

  倒也过起了落魄少爷的日子。

  萧寂想过,苏隐年应该会来找他,或许不会太直白,但总会在纠结过后,关心关心它是否还活着。

  却没想到苏隐年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在萧寂开始在咖啡厅打工的第三天,他就发现对面一家餐厅里,每天都有人坐在窗边的位置,盯着他。

  萧寂全当不知道。

  咖啡厅生意不错,萧寂一开始只负责收餐具,打扫卫生。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利索,无论店长教他什么,他都能一遍上手,熟练操作,再加上外表加成,很快就担任了收银的职位。

  跟他同班次的,有两个女孩儿。

  每天都会没话找话地跟萧寂聊几句天。

  又在萧寂不出三句必将天聊死的能力下,放弃了跟他套近乎交朋友的打算。

  萧寂每天早出晚归,无比规律。

  却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热,跟店里请了假。

  其实感冒发烧对于年轻健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但一来,身体上的燥热对萧寂喜寒的体质来说实在是不算友好,实在没什么出门工作的欲望。

  二来,这或许也是个契机。

  而果不其然,在萧寂连续三天没出现在咖啡厅,也没出门之后的夜里。

  一道敲门声,终于打破了他这段时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