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同归(七)-《清冷无情?他老婆腰都折了算什么》

  萧寂闻言,心中一凛。

  “坏了?”

  钟隐年竖起食指,发出一阵嘘声,示意萧寂别说话。

  他站起来,握着萧寂的手,对着客栈里的烛火,仔细看了又看,从南看到北,从东看到西。

  然后绕过桌子,走到萧寂身边,挤着他坐下来,拉着他的手,环绕过自已的脖子,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许久,才偏过头,对萧寂道:

  “很久以前,我听过一则传闻。”

  萧寂自打有自我意志以来,从未与人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整条手臂搭在钟隐年肩头,就好似将人搂在了怀里。

  这般距离,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钟隐年身上淡淡的沉香气。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自已的手腕还被钟隐年捏在手里。

  萧寂面无表情地问他:

  “看完了吗?”

  钟隐年这才松开萧寂的手,从他怀里钻出来,端着碗喝了口酒:

  “看完了,这不正在与你说,你急什么?”

  “说。”萧寂木着脸。

  “据古书记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说法,无名指是受到日神守护的手指,在无名指上戴指环,会受到神的庇佑,让夫妻感情历久弥坚。”

  “还有另一本古书记载,在另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另一个说法,这根手指里,有一条血管,通往这里。”

  钟隐年说着,伸手,点在了萧寂胸口心脏的位置:

  “你的心脏。”

  萧寂低头看向钟隐年的手指,第一反应就是这指环会对自已的心脏起什么副作用。

  但很快,钟隐年便道:

  “指环戴在这里,象征着彼此都把爱放在了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萧寂听着这情情爱爱的事,就觉得虚无缥缈。

  他看着钟隐年的脸,沉默片刻:

  “我问的是你可能看得出这是什么法器。”

  钟隐年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的东西,那与你结姻缘之人当真命苦,这么费心费力向你示爱,你只惦记着人家会不会害你。”

  萧寂又想起为自已套上指环的那一双手。

  他抿了抿唇:“所以,这是什么法器?”

  钟隐年仰头将碗里的酒喝干净,变了语调,听起来兴致不如刚才高了:

  “看不出品阶,也没认主,不会害你,安全又健康,干净又卫生,安心戴着吧,有什么用你自已慢慢品,我看不出来。”

  萧寂哦了一声,开始埋头吃饭。

  钟隐年一手托着腮,看着萧寂:“你就不好奇你道侣是什么人吗?”

  萧寂闻言,愣了愣。

  说真的,一开始,尤其是坐在那花轿里的时候,他的确是生出了几分好奇的。

  但现在,事已至此,他只希望对方不要来打扰他就是了,至于是什么人,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他摇了摇头。

  钟隐年见状,刚才本就已经降了一半的心气,现在更是沉到了谷底,不再开口。

  他折腾这么一出,本就是为了想让萧寂提起对自已的好奇心。

  有了好奇,才会时常惦记。

  但现在看来,萧寂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莫名其妙就结了道侣这种事,都似乎未对他造成任何心境上的影响。

  钟隐年早料到萧寂不会好追,但此时此刻,挫败感还是油然而生。

  就在他琢磨着,实在不行,还是捆了萧寂带回魔界地狱再慢慢培养感情时,却听萧寂突然道:

  “我有一疑惑。”

  钟隐年立刻偏头:“什么?”

  萧寂蹙眉:“是个男人。”

  钟隐年大失所望:“这世间除了男人便是女人,这有何可疑惑的。”

  萧寂沉吟片刻:“有理。”

  钟隐年心里憋不住事,想了想,又道:“你这般平静,就没有想过你那道侣,是人是魔是妖?万一长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届时你又当如何?”

  萧寂放下筷子,看向钟隐年:“你怎知,我方才没见过他的面?”

  钟隐年暗道自已嘴快,挑了下眉,不动声色道:“我算的,你们还没到真正碰面的时候。”

  这一点,萧寂倒是没再怀疑。

  钟家本就神秘莫测,钟家的子弟,究竟能算到什么,窥探到什么天机,谁都不好说。

  而钟隐年虽然穿着平庸,却气度不凡,应当是钟家的核心弟子,有点本事,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福安村。

  不过这是钟隐年自已的事,和他萧寂无关。

  萧寂只要了一份清粥小菜,但钟隐年除了那一坛酒,还要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奢侈至极。

  萧寂很快吃完了饭,绕过钟隐年,去客栈账台前结了饭钱,又开口道:

  “一间上房。”

  那掌柜算着账,一听这话,哟了一声,赔笑道:“客官见谅,今日房满。”

  萧寂蹙眉:“我来时,还有房。”

  他刚刚坐在那儿吃饭,除了钟隐年与他打岔的那一会儿功夫他没注意,并未见到还有旁人进这客栈。

  掌柜嗐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这不,世事无常,刚刚还有五间客房,两间上房三间下房,都让那位客官订去了。”

  他说着,指了指还在吃饭的钟隐年。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萧寂摇摇头:“不熟。”

  掌柜咋舌:“那可难办了,咱们镇上最近往来者甚多,怕是旁的客栈也要满房。”

  萧寂不欲再跟掌柜废话,转身就打算离开,没房就算了,他可以出了镇子,连夜回青阳山,或者在山下找棵树落脚。

  但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一枚钥匙就抛了过来,丢进他怀里。

  萧寂下意识将钥匙接住,看向钟隐年。

  钟隐年起身,擦了擦嘴:“请你住。”

  萧寂疏离道:“不必。”

  钟隐年道:“本就是为了请你才包了这些个房间,你若拒绝,我倒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萧寂不欲欠他人情,从怀里掏出钱袋,钟隐年却走到他面前将他的钱袋夺过来,又塞回了他怀里:

  “我有事求你,当给我个机会。”

  萧寂直言:“我帮不了你。”

  钟隐年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萧寂最怕的就是沾染因果,牵扯人情,他刚想再次开口拒绝,就听钟隐年又道:

  “别总拒绝我,佛子哥哥,我与你,也是有些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