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是我的药(十)-《清冷无情?他老婆腰都折了算什么》

  “能自已坐起来吗?”

  萧寂回头看着陈隐年。

  陈隐年觉得自已浑身酸软无力,难受的要命。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也不回答萧寂的问题。

  萧寂便弯了腰,托着陈隐年的脖子将人从床上拽起来抱进怀里。

  陈隐年将下巴搭在萧寂肩上,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萧寂怀里。

  萧寂偏头,在房间摄像头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吻了吻陈隐年的鬓发。

  陈隐年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只手就紧紧攥着萧寂的衣角。

  许久,在萧寂以为陈隐年是趴在他肩头睡着了的时候,却听陈隐年小声道:

  “哥,我活的好累啊。”

  “陈溺今天因为我没去工作,我一直在拖累他。”

  萧寂轻轻顺着陈隐年的背:

  “你很乖,我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你,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回金沙好不好?”

  陈隐年摇头:“我不去,没有人会一直陪着我的。”

  陈隐年是病了,但他不是傻。

  起初生病那两年,每到这段时间,陈父陈母都会轮流守在他身边。

  但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

  没有什么人能做到一辈子在消化着自已的负面情绪的同时,还要承载着他人的重量。

  陈隐年崩溃,陈母更是背着他偷偷崩溃了无数次。

  陈隐年知道自已是个祸害,是累赘。

  他本就没指望陈父陈母能陪他多久,而果不其然,这两年,陈父陈母总在时不时出门去办事或者度假。

  人在家里万事顺遂的时候,哪有那么多的心要散。

  无非还是因为害怕面对这样的儿子罢了。

  陈溺如今取代了陈父陈母的位置,总将陈隐年带在身边,但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陈溺总要有自已的生活自已的家庭的。

  他不可能永远一门心思都投注在陈隐年这个弟弟的身上。

  萧寂很心疼陈隐年。

  但他在开导人,尤其是开导病人这一方面,实在是有些不善言辞。

  他收紧了手臂,抱紧陈隐年,小声问他:

  “很难过吗?”

  陈隐年从鼻腔里挤出闷闷的一声嗯,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

  萧寂便将一只手顺着他的睡衣下摆伸进去,触摸在他温热的脊背上,然后偷偷问:

  “接吻会好点吗?”

  037默默翻了个白眼,将屋里的监控屏蔽掉。

  陈隐年没吭声,但也没拒绝。

  萧寂便从他耳根一路吻到唇角,轻轻舔吻着他的下唇。

  陈隐年的睫毛在轻颤,整个人都紧绷着。

  萧寂亲了他一会儿,直到感受到他浑身上下在慢慢放松下来,才提要求道:

  “乖乖,回应我。”

  陈隐年还是在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萧寂的吻是甜的,但他的泪水却依旧发涩。

  陈隐年的状态不足以支撑他做更多事。

  萧寂也只是单纯地在用细密的吻去安抚陈隐年。

  陈隐年反应很慢,萧寂的要求提了很久,他才渐渐有了回应。

  陈隐年觉得接吻也很累。

  但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冰天雪地里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寻找到了一处火源。

  竭尽全力也想要继续靠近。

  攥着萧寂衣角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也舍不得松开。

  在卧室里的监控被屏蔽掉的十分钟后,陈溺敲响了房门。

  萧寂松开陈隐年,将陈隐年的脸颊按在自已颈间,开口道:“进来。”

  陈溺一进门,就看见陈隐年依旧靠在萧寂怀里,一动不动。

  他靠在门边,问萧寂:“怎么样?”

  萧寂面无表情,波澜不惊:“还好,他很乖。”

  “能再谈谈吗?”陈溺问。

  萧寂刚想将陈隐年放倒,但陈隐年却突然抬起手臂环住了萧寂的脖子。

  没说话,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萧寂没有强迫陈隐年松手,只淡淡道:

  “我再陪陪他,晚点再聊。”

  陈溺看了看腕间的表:“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所谓“正事”,本来就是萧寂来港市的借口。

  他只道:“不会,我有的是时间。”

  陈溺在监控莫名其妙坏掉之后,很快赶过来,并不是不相信萧寂的人品。

  萧寂这些年在外名声很好,陈溺更担心的是陈隐年。

  现在见陈隐年这么依赖萧寂,便也只是嘱咐了一句: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过来。”

  说完便再次关上门离开。

  而陈溺这一走,陈隐年紧绷的肢体又明显松懈了一些。

  萧寂重复了很多次,自已不会走,陈隐年才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乖顺地躺了回去。

  萧寂坐在床边,一直守到确认陈隐年再次睡着,这才起身,出了卧室门。

  陈溺就一直等在门口,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一只透明的烟灰缸。

  “他郁期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吗?”萧寂问。

  陈溺摇摇头:“这是相对平静的时候。”

  “那不平静的时候呢?”萧寂问。

  陈溺深吸口气,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萧寂:

  “他会伪装成已经恢复正常的状态,然后偷偷自杀。”

  萧寂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陈溺沉吟片刻:“我爸第一次没有在他郁期出现的时候。”

  发病期间,所有的坏情绪都会无限放大。

  敏感,多疑,自暴自弃。

  陈隐年在察觉到陈父态度发生了转变的第一时刻,就觉得自已一定是遭到了厌弃。

  因此在那之后,陈溺就花了更多的心思在陈隐年身上。

  萧寂明白陈溺的意思。

  陈溺是在给他打预防针。

  如果萧寂真的答应可以照顾陈隐年,恐怕是没那么容易真的将人放弃的。

  如果不是想要陈隐年死,几乎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萧寂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陈溺手心出了汗,他喉结动了动:

  “躁期也不会一直开心,会发火,摔东西,打人,还会说出很多恶毒的话往人心里捅刀子。”

  “我是有求于你,但比起你的拒绝,我更怕你中途放弃。”

  萧寂沉默片刻,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对陈溺道:

  “那块地我要了,另外,我想建游乐场。”

  话点到为止,言下之意,从批文到施工,再到宣传和运营,全部交给陈溺去办,他要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