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去找红颜祸水-《朝颜欢》

  洛风听到这样的解释,第一反应就是往小筑里跑,却被云崎子一把扯回来。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云崎子好气又好笑,“你别告诉贫道,你想提醒大人万勿如此!”

  “你明知道这有可能演变成离间计,还不提醒大人?”

  “你觉得贫道能想出来的事,大人想不出来?”

  云崎子一语中的,洛风满目质疑,“大人知道这么做会被外面误传,为什么还要坚持?”

  云崎子甩开拂尘,丢下洛风大步向前,“自己想。”

  洛风跟在后面,双眉紧锁,“为了顾朝颜大人情愿被太子误会,红颜祸水。”

  云崎子陡然止步,目光惊奇看向洛风。

  “我说的不对?”

  “太对了!”云崎子表示,“你去跟时玖说,她家大姑娘是红颜祸水。”

  提到时玖,洛风瞬间变成霜打的茄子,“你卦象不准。”

  云崎子最不服的就是这个,“怎么不准?”

  “你说我与时玖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并不是。”洛风想到那日文柏生辰,他带着礼物赶去秀水楼,想在文柏面前向时玖表明心意,谁料想他推门一刻,文柏正在向时玖表明心意。

  时玖没有拒绝……

  “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只有不用心的男人。”云崎子怒其不争,“时玖跟文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了婚期?纳了聘礼?”

  “可她喜欢的人是文柏。”

  “她亲口告诉你,她喜欢的人是文柏?”云崎子长叹口气,“洛少监,努努力。”

  “我还要怎么努力?”

  云崎子瞧他一眼,十分有深意的笑了笑,“去找红颜祸水。”

  洛风,“……”

  云崎子从来不觉得他家大人是感情用事的人,即便是,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这样明显。

  他将为顾朝颜争取皇商的事说出来,他家大人同意,虽然不能说明外面那些传言是真,但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

  他家大人想要与太子解绑。

  前日他为自家大人占卜一卦,前路坎坷,似有层层迷雾遮掩,如履薄冰,卦象未现柳暗花明,是实打实的凶卦。

  可他不信。

  他信人定胜天……

  天近晚,暮色沉沉。

  早膳时顾朝颜不见秦昭,她没在意,带着时玖出门办事。

  晚膳回来仍不见人,问过管家方知秦昭一整日都在府里,没有出去。

  她担心秦昭,叫管家将饭菜装进食盒,拎着食盒走出正厅。

  自她搬进秦府,直接住在主卧,秦昭则住在不远处的厢房。

  “昭儿?”

  顾朝颜行到门前,轻声开口,但见里面无人回应尝试推开房门,厅内无人。

  她穿过厅房,走向内室。

  房门半掩,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昭儿,你怎么……”

  顾朝颜拎着食盒走进去,入目除了秦昭的背影,墙上还有一幅美人图。

  画中女子宛若天仙,眉目精致,乌发如云,几缕青丝轻垂于颈间,平添几分柔美。

  美人侧身立在窗前,姿态优雅万千。

  她微微颔首,似在凝思,一双玉手搭在栏杆上,手指纤细修长,好似春笋娇嫩,纵使只画上半身,依旧可见美人身姿婀娜。

  “好美。”顾朝颜被画中美人吸引,走到秦昭身边,情不自禁赞叹。

  美人身后是一座精心描绘的庭院,曲折的回廊蜿蜒伸展,朱红色的栏杆在阳光的照眼下鲜艳夺目,女子倾国容颜沐浴在阳光下,微微泛红,比回廊旁边盛开的桃花更让人心醉。

  花瓣纷扬,一场缤纷花雨。

  美人肩头落着几许桃花,人比花娇美。

  “这是谁?”顾朝颜侧眸时秦昭目光紧锁着画中人,眸间看似无波,却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

  秦昭盯着画中人,脑海里反复回响叶茗说的两个字。

  血鸦。

  “昭儿?”感觉到秦昭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情绪,顾朝颜轻唤。

  思绪回笼,秦昭隐在眸间的冰冷渐渐散去,“一位故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位故人?”

  秦昭接过顾朝颜手中食盒,“阿姐又不曾时时陪在我身边,自然不认得我这位故人。”

  “看来我嫁到皇城这一年,我们昭儿长大了。”顾朝颜复又瞧向画中美人,转回眸,“什么时候带过来,让阿姐看看!”

  秦昭笑而不语,“阿姐吃了么?”

  “没有……”

  “一起。”食盒里有两副碗筷,秦昭摆到顾朝颜面前一副,坐下来,“忽然很想义母做的红烧狮子头。”

  听到养母,顾朝颜心生想念,“也不知道母亲胃疼的毛病有没有再犯。”

  “不如我们回去?”秦昭忽而抬头,“回到江宁,陪在他们身边再也不离开,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等顾朝颜说话,秦昭自嘲,“回去吃白饭,义父会骂我们的。”

  他不能回去,她亦不能。

  他有血仇,阿姐有亲生父母在这里,需要守护。

  气氛有些压抑,顾朝颜故作轻松道,“你大婚时我们回去!”

  “好。”秦昭没有解释。

  他无从解释。

  那是他的母亲……

  谢承的案子虽未公审,但有关谢承屠村的传言已经遍布整个皇城,街头巷尾一片骂声,以至于他们忘了谢承过往战功。

  除了谢承,陆临风也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更有甚者,有人竟在尚书府门前贴符咒,泼狗血,最恶毒的咒语,亦有人在官轿前公然谩骂陆氏一族断子绝孙。

  这些多半是裴之衍主使,只是没有证据。

  菜市,深宅。

  一辆马车停在巷深处。

  陆瑶头戴幂笠,穿着一件朴素衣裳走下马车。

  她嘱咐车夫离开,自行提着食盒步入宅院。

  宅院破旧,荒废多年。

  陆瑶左右看看,径直走进屋子。

  屋内长年无人居住,落满尘灰。

  她轻车熟路,行到外屋北墙东南拐角。

  拐角处是一个狭小空间,雨季用于存干柴的地方。

  空间里摆着一个破罐,罐口上几乎没有灰尘。

  陆瑶又谨慎看了眼四周,这方走进去,半蹲下身,双手握住破罐,反复扭转。

  咔嚓!

  暗门开启,她拎起食盒走进密道。

  待暗门闭阖,她又在里面锁死,这样即便有人发现,亦无法从外面打开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