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哥哥,这次我不画你了-《僵约:我王者僵尸,要娶马小玲!》

  黎明前的风裹挟着露水,湿冷刺骨。

  洛羽尘拉开帐篷,准备动身,却愣住了。

  一双沾满泥土的旧靴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帐篷外,旁边还放着一只粗瓷大碗,热气腾腾,显然是刚盛出来的粥。

  碗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风太大,喝完再走。”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关切,简直是霸道总裁式的温暖!

  洛羽尘抬头,只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渐渐消失在林间的薄雾中。

  那是韩松,那个憨厚耿直的林地管理员。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洛羽尘端起碗,粥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碗壁传递到掌心,驱散了些许寒意。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些曾经的杀伐决断,仿佛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粥的味道很淡,带着一丝淡淡的米香,却胜过世间一切珍馐美味。

  喝完最后一口粥,洛羽尘将碗轻轻放下,穿上靴子。

  靴子有些大,磨脚,但却异常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转身,大步走向远方。

  “韩哥,你这手艺,不去蓝翔进修一下可惜了啊!”

  荒原的风,像是宇宙深处吹来的叹息,干燥而又带着一丝金属的味道。

  洛羽尘沿着边境线走着,靴子踩在沙砾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寂寞。

  妈的,总感觉自己像个流浪诗人,只不过兜里没诗,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座废弃的小学遗址。

  残垣断壁,破败不堪,风化的砖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孤儿。

  洛羽尘走了进去。

  操场上杂草丛生,篮球架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篮网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光秃秃的铁架,在风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教学楼的门窗都已破损,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是恶魔张开的大嘴,想要吞噬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混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他推开一间教室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

  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张破旧的课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涂鸦。

  那些涂鸦,是孩子们留下的痕迹,幼稚而又充满童真。

  有的是歪歪扭扭的字母,有的是简单的线条画,还有的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洛羽尘的目光,落在了一幅画上。

  那是一幅画在教室后墙上的涂鸦,两个牵手的人,头顶是闪烁的星星。

  画风稚嫩,线条简单,却勾勒出了一个温馨的场景。

  洛羽尘的心,猛地一颤。

  这幅画,与他童年记忆中妹妹所画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和妹妹经常一起在纸上涂涂画画,妹妹最喜欢画的就是两个人牵手的样子,头顶总会画上几颗闪亮的星星。

  她说,那是他们未来的家,一个充满爱和希望的地方。

  只是,这幅画,与他记忆中的那幅,又有些不同。

  这一次,画中少了男子的身影,只剩一个女孩独自仰望星空。

  女孩的身影有些孤单,却又显得格外坚强。

  洛羽尘站在画前,良久。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墙上的涂鸦,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仿佛触摸到了妹妹的灵魂。

  他笑了。

  “你长大了,不需要我了。”

  声音很轻,却充满了释然。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男孩,妹妹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依赖他的小女孩。

  他们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路要走。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窗户,洒在教室里,将墙上的涂鸦染成一片金黄色。

  洛羽尘转身,走出了教室。

  废弃的小学,再次恢复了寂静。

  夜里,风更大了,呼啸着穿过荒原,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洛羽尘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罗宾的身影。

  她站在草原中央,身后是无数发光的草叶,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

  她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然后,她化作一阵风,穿过他的身体。

  洛羽尘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风声更大了,沙粒敲打窗框的节奏,正是她生前哄他入睡的拍子。

  他没有起身,只是拉过薄毯,像当年她做的那样盖好自己。

  “晚安。”

  他低声说道。

  声音很轻,却充满了爱意。

  几天后,一辆老旧的皮卡车,缓缓驶入了这片荒原。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朴素,背着一个帆布包,手里拿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他是林念,一个流浪的记录者。

  他来到这所废弃的小学,找到了这里的临时支教老师。

  支教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名叫小满,她在这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给他们带来知识和希望。

  林念将录音机送给了小满。

  “这台机器,送给孩子们听听音乐吧,让他们开心一下。”

  小满接过录音机,好奇地打量着。

  这是一台很老式的录音机,外壳已经磨损,按键也有些失灵,但却散发着一种怀旧的气息。

  她按下播放键。

  机器启动时,自动播放一段未标记的磁带。

  先是风声,呼呼地吹着,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接着,是极轻的哼唱,模糊而又悠扬,像是梦中的呓语。

  最后,是罗宾的声音。

  “如果我不是她,你还爱吗?”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小满愣住了,她不知道这段录音的来源,也不知道罗宾是谁。

  孩子们却很喜欢这段录音,他们觉得这声音很温柔,很亲切,像是风阿姨在唱歌。

  他们常常跟着哼唱,在歌声中度过快乐的时光。

  林念只是默默地更换电池,从不问出处。

  知道得越多,反而会失去更多。

  又过了几天。

  草原上,那株紫光嫩芽,突然开花了。

  花瓣展开的瞬间,释放出一阵极低频的震动,与欧米伽 - 7残波共振。

  千里之外,林念正在记录气象数据。

  他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着,风速,风向,湿度,温度…

  突然,他的笔尖顿住了。

  他听见了亡妻的声音。

  清晰如昨。

  “别怕黑,我在呢。”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这句话写进了日志的空白处。

  标注:今日风速3级,宜播种。

  最后一天。

  洛羽尘坐在教室的残垣上,看着不远处,一名小女孩在沙地上画画。

  洛羽尘就那么斜倚在半截墙上,风吹得他头发乱舞,像极了当年网吧里熬夜的非主流。

  不远处,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正撅着屁股在沙地上涂鸦。

  呦呵,画得还挺抽象派。

  他眯着眼,瞅了半天,依稀辨认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女孩,一片发着绿光的叶子,还有一缕像蚊香一样弯曲的风。

  这小屁孩,想象力可以啊!

  “嘿,小不点。”洛羽尘忍不住搭讪,“你画的这是啥玩意儿?毕加索看了都得直呼内行吧?”

  女孩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认真得像个小大人:“我在画风阿姨和她的家。”

  “风阿姨?”洛羽尘一愣,这又是哪号人物?

  “对啊,就是会唱歌的风阿姨。”女孩咯咯一笑,露出缺了几颗门牙的小嘴,“她让我画的。”

  洛羽尘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那你为什么不画哥哥呢?”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风说,他太累了,该休息了。”

  那一瞬间,洛羽尘感觉有一股电流直击天灵盖,瞬间破防。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风……她说我该休息了?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粒,瞬间将沙画吞噬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洛羽尘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再回头,只是默默地背起行囊,走向了草原深处。

  而在他走过的每一步之后,那些原本枯黄的草根,竟然悄无声息地苏醒,一抹新绿,如同时间本身,缓缓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蔓延开来……

  他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