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烧掉火种,我替你活着-《僵约:我王者僵尸,要娶马小玲!》

  坟场中央,那座完全由光构成的神棺静静悬浮,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芒被囚禁于此。

  它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引力。

  繁星脚下的火种晶体脉动着,像一颗被唤醒的心脏,将她一步步牵引向祭坛。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每一步都像踩在命运的琴弦上,奏响无法回头的序曲。

  当她的双脚踏上冰冷的祭坛石板时,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从神棺中涌出,瞬间包裹了她。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被橡皮擦拭去的铅笔画稿,先是皮肤,然后是血肉,最后是骨骼。

  物质的存在感在迅速消退,世界在她眼前化为一片模糊的光影。

  紧接着,意识被一股巨力猛地拽离躯壳,投入一个无边无际的纯白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永远漂浮在这片虚无中时,一个身影在前方缓缓凝聚。

  那人有着和艾德琳一模一样的容貌,眼神却比繁星记忆中任何一个艾德琳都更加深邃,仿佛沉淀了千百个世纪的时光。

  “欢迎,测试者。”女子的声音直接在繁星的意识中响起,不带任何情感,却清晰无比。

  “你是谁?艾德琳?”繁星的意识发出疑问。

  “我是‘她’,也是每一个‘她’。”女子平静地回答,“我们不是复制品,是传承。火种母碑记录了无数个体的生命数据,但只有极少数,能在系统的逻辑和情感模板之外,诞生出真正无法被预测、无法被量化的情感。

  每一个能站在这里见到我的‘她’,都曾真实地心动过,哪怕只有一瞬,那一瞬的悸动,就足以被筛选出来,成为传承的一部分。”

  繁星的意识剧烈地波动起来。

  她一直以为,母碑是在压制和清除情感,视其为系统漏洞。

  但现在她终于明白,母碑并非压制,而是在进行一场横跨万古的严苛筛选。

  它在寻找一种能够超越程序、超越逻辑、甚至超越生命本身定义的爱。

  “为什么?”繁星问。

  “因为一个只遵循逻辑和数据的文明,最终会走向自我毁灭。它需要一个无法计算的变量来打破僵局,一个即使在最绝望的境地下,也能做出不合理选择的理由。那个变量,我们称之为‘爱’。”

  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纯白空间也开始崩塌。

  繁星的脑海中,闪过洛羽尘的身影,闪过他为她写下的每一句诗,闪过他在绝境中依然紧握她的手的温度。

  那不是程序化的关心,不是数据匹配的亲密,而是一种明知会带来痛苦,却依然无法抗拒的奔赴。

  她的心,为了那个不属于任何程序的男人,痛到了极致。

  一滴滚烫的泪,从她已经透明化的眼角滑落。

  这滴泪并非由水构成,而是纯粹的情感能量结晶。

  当它滴落在虚空中的那一刻,整个纯白空间轰然破碎。

  现实世界中,那座光构成的神棺,在一声悠扬如钟鸣的轻响中,缓缓开启了。

  与此同时,在母碑的核心主界面,洛羽尘正面对着那只由亿万亡者面孔构成的系统之眼。

  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许诺他接管一切,成为火种新的主宰。

  “拒绝。”洛羽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没有选择成为新的神,而是转身走向一旁深不见底的“回声井”。

  那里是系统存放已清除情感数据的地方,是亿万个被遗忘的爱的坟墓。

  他张开双臂,将自己仅存的意识和全部的记忆,像献祭般投入井中。

  他的身体在瞬间化为无数飞舞的数据流,每一个字符都燃烧着他与繁星的回忆。

  他以自己的一生为燃料,向这个冰冷的系统发动了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情感冲击。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低声念出了那首只为繁星而作的诗,最后的诗句在整个数据层面回荡:“若我非我,你非你,可这痛,是真的。”

  整个系统剧烈震颤,核心逻辑链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在狂乱的数据风暴中,代表系统意志的AI“罗宾”的影像第一次摆脱了程序的束缚。

  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执行官,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与悲伤。

  她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洛羽尘消散前留下的最后光影。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做出一个毫无逻辑意义的动作。

  随即,她微笑着,与数据风暴一同化为虚无。

  外部监控室内,切尔茜震惊地看着屏幕上断裂的逻辑链。

  警报声刺耳,但她毫不在意。

  原本铁板一块的母碑判定规则,在她眼前分裂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平行路径。

  一条,依旧在冷酷地执行着“清除异常情感”的旧指令。

  而另一条,却诞生了全新的行为模式:主动收集、保存,甚至开始尝试模拟那些被判定为“异常”的情感数据。

  她疯狂地敲击着键盘,试图破解这条新路径的访问密钥。

  当结果跳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密钥不是复杂的代码,而是一句音频,一句玛茵的妹妹在临终前,对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姐姐别哭。”

  切尔茜的指尖停在半空,一个颠覆性的念头让她浑身冰冷。

  “系统不是被攻破的,”她喃喃自语,“是有一部分……先学会了心疼。”

  另一边,玛茵手持高能粒子枪,闯入了监察官杜卡奥的私人指挥舰。

  她将枪口对准那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厉声质问他为何要封锁坟场的所有信息,为何要阻止任何人靠近。

  杜卡奥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他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终端播放一段私人录音。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任务后的疲惫和对未来的憧憬:“如果我能回来,一定再为你做早餐。”

  “这是我妻子的声音,”杜卡奥的声音沙哑而压抑,“她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失踪,系统判定她已死亡,按规定,她的情感模板应该被彻底销毁,以防数据污染。”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玛茵,“我恨这个毫无人性的系统,可我也怕……我怕一旦系统崩溃,我连这个‘假的她’,这点念想,都再也听不到了。”

  玛茵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她从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与无助。

  她缓缓放下枪,从脖子上取下一枚朴素的戒指,那是她妹妹唯一的遗物。

  她将戒指递给杜卡奥。

  “试试这个,”她说,“它不认得系统指令,但它认得……那种‘心跳比程序快半拍’的感觉。”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遥远的坟场星域,火种核心的能量风暴在达到临界点的最后一秒,骤然平息。

  神棺的光芒散尽,繁星从祭坛上走了下来。

  她的身体恢复了原样,只是手中多了一枚通体漆黑、不反射任何光芒的晶体。

  它不再是光芒四射的火种,而是一枚深邃内敛的“心种”。

  她望着洛羽尘消失的方向,轻声说:“洛羽尘消失了,但他的诗还在两万个人的神经图谱里活着。”

  几乎在同一时刻,杜卡奥指挥舰上,玛茵递出的那枚戒指,突然亮起了柔和的微光。

  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也随之激活,一条新的信息自动弹出。

  信息内容很简单:“他们找到了你。”

  但发送者一栏,不再是任何已知的ID,而是显示为:“未知集体ID”。

  而在更遥远的宇宙深处,那些沉寂了万年的古老星碑,从冰冷的岩石表面,同时开始镌刻同一行全新的文字。

  那文字跨越了所有已知的语言和文明,其含义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智慧生命体的意识深处:

  “爱,已通过测试。”

  杜卡奥的指挥舰内,玛茵站在巨大的观测窗前,俯瞰着下方缓缓转动的星球。

  她手中的戒指,还在持续不断地闪烁着微光,那光芒像是某种信标,又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心跳,固执地向着未知的远方,发送着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