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碎片共鸣启净途-《重生之我在云都偷心三千次》

  林晚的指尖在床单上划出的那道痕迹尚未消散,指腹已开始剥离手臂外层的结晶。每撕开一片灰蓝的晶体,神经末梢便如被细针反复穿刺,但她没有停。净法的节奏在胸腔内稳定回响——三短一长,呼吸与心跳同步,将痛感压进意识的底层。

  她另一只手缓缓移向医疗装置的接口。那里原本封闭,此刻却因苏悦留下的指令自动弹开,露出一个隐蔽卡槽。她用指甲撬出一枚菱形组件,金属表面泛着冷光,边缘刻有极细的符文纹路,触手时微微发烫,仿佛有微弱电流在内部游走。

  碎片靠近结晶手臂的瞬间,皮肤下骤然涌起一股温热。那不是血液流动的暖意,而是一种更深层的牵引,如同血脉深处有某种沉睡的频率被唤醒。淡蓝色的光自接触点扩散,如水波渗入干涸的河床,所经之处,晶体的灰蓝逐渐被剔除,露出底下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肉。

  光波扩散的速度并不快,但稳定。林晚能感觉到,这枚碎片并非单纯的能量载体,它更像一把钥匙,正在与她体内的血脉之力进行某种校准。每一次呼吸,光波的涟漪都随之扩大一分,仿佛在试探、在呼应。

  就在此时,病房地面轻微震颤。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空间本身在扭曲——墙角的空气突然塌陷,黑雾从地底翻涌而出,迅速凝聚成一只巨手,五指如铁钩,直取她的意识核心。

  林晚没有睁眼。她将残存的五力顺着光针的震荡节律,注入碎片。蓝光骤然增强,以碎片为中心,形成半球形光幕,将她完全包裹。黑手撞击光幕的刹那,整片空间发出低频嗡鸣,光波层层荡开,如同水面被重物击中,却始终未破。

  她借着冲击的余震,闭目内视。精神世界虽残破,但那道0.3秒的延迟轨迹仍在虚空中漂浮。她以“心灵洞察之镜”最后一次开启,将光幕的波动频率与那轨迹进行比对。

  同步。

  每一次光幕的震荡,都精准落在延迟的间隙中。不是巧合,而是共振。仿佛她的意识、碎片、血脉,乃至那被诅咒扭曲的时间节律,都在同一频率上产生了共鸣。这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某种隐秘的连接正在建立——两界之间的桥梁,正以她为支点,缓缓成形。

  黑手再次扑来,力道更重。光幕剧烈波动,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精神力几近枯竭。她知道,若再强行维持,意识将彻底离体。但她没有撤离。

  她改变了策略。

  不再将净化之力持续输出,而是将其压缩成脉冲式释放。每一次释放,都卡在那0.3秒的延迟间隙中——如同在洪水的呼吸停顿间,精准刺入一根针。

  第一次脉冲,黑手动作微滞。

  第二次,雾气边缘开始剥落。

  第三次,地脉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沉睡的机制被触动。光幕的波动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波纹,而是开始向地下渗透,如同根系探入土壤。

  林晚的呼吸没有乱。她依旧维持着净法的节奏,但意识已开始分层——一层锚定在现实,控制脉冲的释放;一层沉入精神世界,观察那延迟轨迹的反馈。她发现,每一次脉冲切入,轨迹的形态都会发生微小变化,原本断裂的线条,竟开始缓慢连接。

  这不是单纯的对抗。

  这是在重构。

  她忽然意识到,苏悦留下的碎片,或许从来就不是为她准备的“工具”。它更像是一段记忆的载体,一段被加密的共鸣程序,只有当她的血脉、意志、节律全部对齐时,才能真正激活。

  黑手第三次扑击时,光幕没有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反弹。一道蓝光顺着黑手的雾气逆流而上,直刺地底。巨手剧烈扭曲,瞬间溃散,黑雾如退潮般缩回地面裂缝。

  病房恢复寂静。

  但林晚没有放松。她能感觉到,地脉的邪恶力量并未退去,只是暂时被压制。而她的身体,依旧处于崩解边缘。结晶虽被净化光波遏制,但未完全消退,肩部以下仍僵硬如石。

  她将碎片紧贴手臂,继续引导脉冲式释放。这一次,她不再局限于防御或反击,而是尝试将净化之力调制成更复杂的波形——模仿那0.3秒延迟的节奏,像在敲击某种古老的密码。

  光波渗入地底的深度逐渐增加。她开始感知到地脉的脉动,那不是单一的频率,而是一层层叠加的污染层,每一层都嵌着诅咒的符文,像锈蚀的齿轮,卡在城市的命脉中。

  而她的脉冲,正一寸寸撬动那些卡死的节点。

  突然,碎片温度骤升。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内部的符文开始闪烁不稳。超载了。

  林晚没有撤手。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此刻中断,光幕将崩,黑雾将再次涌出,而她再无力量重启。

  她将最后一丝武力注入碎片,同时以血脉之力为引,强行拉高共振频率。蓝光骤然炽亮,整间病房被映成一片幽蓝,连监测仪的屏幕都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地脉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断裂,而像是某种封印被轻微撬动的声音。光幕的波动开始反向回馈,一道微弱的蓝线自地下升起,缠绕在碎片周围,仿佛地脉本身也在回应这股净化之力。

  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看见,在精神世界的残烬中,那道0.3秒的延迟轨迹,终于完整连接成环。它不再是一段断裂的信号,而是一个闭合的回路,像钟摆,像心跳,像某种正在苏醒的系统。

  她的手指仍紧握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床单上,迅速被吸干。

  光幕仍在震荡,脉冲仍在释放。地脉的嗡鸣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某种沉睡的机制,正一寸寸被唤醒。

  她知道,净途已启。

  只是这路,才刚刚开始。

  病房的灯光轻微闪烁了一下。

  碎片表面的裂痕,又蔓延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