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牢中遇故知-《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

  血煞人屠听得姜远也报了字号,拱手道:“原来兄弟也是江湖中人,幸…”

  刚说了一半,血煞人屠顿时回过味来,又听得姜远的声音有些耳熟,双目猛的瞪大了看过去。

  “我艹!原来是你?!”

  血煞人屠廖发才看清姜远的脸后,先是目瞪口呆,而后仰天狂笑:“你丫的也有今天!”

  “还真是幸会。”

  姜远嘿嘿笑着,手里却已摸了小半个砖头在手上,准备逮着机会就给血煞人屠的光头开个瓢,来个先下手为强。

  血煞人屠见得确认了,嗷的一声就朝姜远扑了过去,双手掐向他的脖子。

  姜远见的血煞人屠扑来,手中的半截青砖猛的朝他脑门上砸去。

  “砰!”

  半截青砖碎成了粉沫,血煞人屠的脑袋半点事都没有。

  此时姜远行动不便,砖头又起不到伤害,大骇之下哪里避得开,被血煞人屠铁箍一样的手掐中脖子。

  “嘿嘿,你没想到吧!老子练过铁头功!”

  血煞人屠狞笑着,双手一用力,掐得姜远直翻白眼。

  “喂!咱们好歹是故知!牢房遇故知是大喜之事,何必如此相杀!”

  姜远使劲掰着血煞人屠的手,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血煞人屠怒道:“当年,你将老子吊起来,用削尖的竹竿戳老子时,可想过有今天?”

  姜远喘着气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去投胎了!

  后来在肃江县,我可曾为难你?

  要是老子记仇,你连蹲大牢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懂得感恩!你要讲良心!”

  姜远与血煞人屠还真是故知,当年血煞人屠在肃南白府当客卿,一路追杀老道至鹤留湾。

  结果被文益收与独臂老李带着一众老兵将他擒了,吊在工棚里被好一顿打。

  后来在肃江县,县令蒋平吕围杀姜远,血煞人屠与几个江湖客奉白翰文之命,协助蒋平吕。

  血煞人屠在上官沅芷与赵祈佑领兵赶到之前,认出了姜远,吓得他悄悄跑了,这才留得一条命。

  若是姜远记仇,以他的身份地位,血煞人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血煞人屠听得这话的怒火小了一些了,虽仍不肯松手,却是松了许多。

  姜远只觉脖子能顺畅喘气了,这才道:“快松手,你还真想掐死我么?”

  “废话!不想掐死你,我是想给你按摩么!”

  血煞人屠啐了一口,却是将手完全松了开去。

  “咳咳…狗日的,你他娘的白混江湖了,救命恩人你都想杀!”

  姜远揉着脖子不停的咳嗽,刚才差一点就被掐死。

  “我呸!我的命是你救的?!那是老子跑得快!老子若是跑得慢,你会放过老子?”

  血煞人屠靠坐在墙上,歪着头看着姜远,不屑的骂着。

  姜远撑着坐起身来,喘着气道:“当年在鹤留湾,老子是不是没杀你!这个你不能不认吧!”

  血煞人屠呸道:“你倒是没杀老子,你将老子身上捅得像马蜂窝,这账怎么算!”

  姜远摆摆手:“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要有挨打挨杀的准备。

  我擒你又放你,却是我对你的不杀之恩,你说对不对?这两样怎可混为一淡!

  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啥,不就是有恩必报么,你觉得我说的对否?”

  血煞人屠被姜远的话一绕,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又总感觉哪不对,却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说吧,以你的地位,怎么也来这吃牢饭了?贪赃枉法被查了?”

  血煞人屠一时被姜远的话绕住,索性也不去想,他更好奇的是姜远一个侯爷,怎的也进了大牢。

  八卦之心,江湖人士也不比普通人少。

  姜远不屑的说道:“我就算贪赃枉法,进的也是燕安天牢,泷河县的狗官敢查我?

  不是与你说了么,县令他娘的姥姥的七大舅过马路,我没扶。”

  血煞人屠斜了眼睛看着姜远:“刚才你好像是说的,没扶县令他娘的姥姥的大姨妈!现在怎么成七大舅了?”

  “是吗?无所谓,都差不多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姜远也拿了根干草叼嘴里:“你怎么进来的?又去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被逮住了?我跟你说,你这得杀头。”

  血煞人屠又呸了声:“老子能是官府捉得到的?老子是自己进来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远一脸嘲讽之意:“吹这个牛逼!”

  血煞人屠见得姜远嘲讽他,怒道:“你还别不信,老是为了避祸才来这里,都是你们这些狗官害的。”

  姜远眨巴眨巴眼:“哎,说官不说狗啊,你别随意打击一片,老子可没惹你!你且说说是哪个狗官想杀你!”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荀…”

  血煞人屠张嘴就答,说到一半却是住了嘴,警惕的看着姜远:“你突然到得泷河县的大牢,你到底是什么原因?”

  姜远眼珠乱转:“你刚才说,这大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莫不是瞎扯淡吧?”

  血煞人屠嘿嘿一笑:“你想套我的话啊?没门!”

  姜远摊了摊手:“无所谓,反正你说了我也不怎么信!江湖中人么,谁不爱吹牛逼,我见得多了。”

  血煞人屠虎目一瞪,指着姜远道:“你他娘的不也打击一片么!老子可不是吹牛逼,你且看…”

  血煞人屠站起身便要顺着墙往上纵,刚起了个势,却又停下来,嘿嘿笑道:“差点上了你的当!”

  姜远却是顺着墙壁往上看,但什么也看不出来:“上面能出去?”

  血煞人屠咧嘴笑道:“那又如何?你瘸了一条腿,能出去你也爬不上去。

  还是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又如何来的泷河县,以你的地位,就是犯了事也是进天牢,而不是这县衙大牢,被砍头也得是金砍刀,被五马分尸,也得是十六匹马…”

  “打住!你丫的能盼我点好么?”

  姜远翻了翻白眼:“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要不这样,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这里又是泷河县,属于天高皇帝远了。

  我把我进来的原因告诉你,你也说说是谁逼得你自己进大牢,你说那荀什么来着?”

  血煞人屠思索了一番,点头道:“那也行,不过你先说!”

  姜远正了正身子:“其实,我是钦差!”

  血煞人屠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放声大笑:“对,你是钦差,见官大三级对不对?我还是玉皇大帝呢!钦差进牢房,他娘的笑死老子!”

  血煞人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一直躺在干草堆里的人,却是耳朵动了动,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

  姜远一脸严肃:“我没与你说笑!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出现在这大牢中自有原因!

  你不信你也没损失,你若信的话,对你就有好处!你说说谁要害你?说不得我能帮你呢?我可是见官大三级!”

  “可拉倒吧你!”

  血煞人屠哼道:“你一个侯爷,你弄得过宰相?”

  姜远心念一动:“你说的莫不是荀封芮吧?你得罪他了?”

  血煞人屠说漏了嘴,见被姜远一下猜中,眼神又怀疑起来:“你挺熟啊?”

  姜远笑道:“你又说姓荀,又说是宰相,不是荀封芮还能是谁!前两个月我还与他打了一架,胡子都给他拽了。”

  血煞人屠睁了大眼:“真的假的!”

  姜远便把当初在书院与荀封芮打架的事,与血煞人屠说了。

  血煞人屠听得快意至极:“哈哈哈…痛快,那个狗官!就得打死他!”

  姜远说这么多,并不是因为他是个话痨,而是此时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单指望李掌柜与郎显来救,就只能被动等待,他掌握不了一点主动。

  他们能不能来,姜远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恰好在牢中遇上血煞人屠,不管有没有用,都得利用起来,就算要死也让血煞人屠挡第一刀不是。

  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最快方法,便是找到共同的爱好,没有爱好,共同的敌人也行。

  虽然姜远与荀封芮算不得真正的敌对,但此时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姜远又道:“你且说说,荀封芮为何要追杀你?”

  血煞人屠此时疑心大减,再者他也有底气跑路,也便不在乎了:

  “那狗官的护卫长向天高,让我们帮他杀一群倭人,许诺事成后一人给五百两银子。”

  姜远心头一跳:“倭人?什么样的倭人?”

  血煞人屠吐了口痰:“我哪知道是什么样的倭人,有钱岂能不挣,让杀便去杀就是了,反正又不是大周人,谁管那么多!”

  姜远皱了皱眉:“然后呢?”

  血煞人屠道:“我们一行十七人接了任务,跟着那姓高的一路追踪,到得丰邑县高塘村,赶上了那群倭人,便动了手!

  谁料那群倭人武功不弱,一时没拿下来,便一路追杀,杀到最后只剩得那倭人首领,被铁头锤一流星锤给打下了悬崖。”

  姜远捻着胡渣,暗道正月之时他前往济洲时,在高塘村树林里发现的那两具倭人尸体,原来是血煞人屠等人杀的。

  这队倭人想来就是藤原次郎的使节团了。

  难怪等在济洲看守船只的倭人,等不着藤原次郎,便又回返燕安,向赵祈佑要人,言称藤原次郎失踪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对上了。

  “荀封芮为何要杀倭人?”

  姜远有些想不明白,当初荀封芮在朝堂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各国使节开脱,怎的突然就暗下杀手了?

  血煞人屠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在完事后,那姓高的狗东西,以摆庆功宴的名头宴请我们,却是在酒里下了毒,我们十七人死了十五个!

  恰好那天我与铁头锤打架,嘴上挨了他一拳,他也被我捅了一刀,便没喝那毒酒,这才逃过一劫!”

  “向天高发现我们没死,便在江湖中发布高额赏金的追杀令追杀我们,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找我,艹了!”

  姜远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你们杀的是倭国使节团,他不灭你们的口才怪,你也真行,什么活都敢接!”

  血煞人屠哼道:“我干的就是这一行,不接生意,我去种地么?”

  姜远笑道:“那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杀别人,别人杀你,多正常的事。”

  “我呸!”

  血煞人屠怒道:“若是正常仇杀,老子就是被人砍成肉块,也只会怨自己技不如人!

  但那姓荀的狗官过河拆桥不说,还要灭口,这是人干的事?你们这些狗官,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姜远哈哈笑道:“荀家的护卫也不是什么精明之人,还能让你知道他是荀家的人。

  若是我来干,你根本不知道是谁让你干活,也不会让你知道,是我要灭你的口。”

  血煞人屠哼道:“那倒是,你更不是啥好玩意!”

  姜远正色道:“你躲在牢里能躲一辈子么?不如你跟着我混,我保你平安无事。”

  血煞人屠斜了一眼姜远:“跟你混?你现在不也是在这大牢里?我跟着你被砍脑袋么?还是三天饿九顿?”

  姜远坐直了身体:“我真是钦差,到这牢里是个意外罢了!你且好好想想,你跟我混,荀封芮也动不了你!

  当然了,你若跟我混,以后就不得叫什么血煞人屠,得以我为先,听我之令!”

  血煞人屠有些心动,以前不也在白家干过客卿么,姜远是个侯爷,跟他又有何不可,给钱就行。

  血煞人屠眼珠一转:“一个月给多少钱?你真能保我平安?”

  姜远翻着白眼道:“没钱!但能保你平安。”

  “没钱?那你说个鸡毛!”

  “那你在就在这牢里待一辈子,出去就得被人弄死!”

  “多少给点吧?”

  姜远嘿嘿笑道:“我的护卫每月二两月例,你新来的,只有一两!”

  “我艹!你他娘的比奸商的心都黑!”

  “再黑,也没有这大牢里黑。”

  “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