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晕厥-《侯府小丫鬟》

  兜儿扶着林岁安出了玄宝阁,天色已经黑尽,丰乐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忙了一日,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好似快要散架,脑子也有些昏沉。

  林岁安叫兜儿扶住她,往对面茶肆去。

  两人走过街,兜儿轻轻拉了拉林岁安的袖子。

  “姑娘,你裙子脏了。”兜儿声音极小,同时将林岁安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林岁安想起刚刚起身时的一股热流,脚步一顿,微微皱了皱眉。

  “很显眼么?”

  七月炎热,衣裙单薄,如今脏了衣裙该如何是好。

  “奴婢备了干净的衣裙,姑娘回铺子里去换上干净的吧。”兜儿刚说完便回头看去。

  只见廖掌柜已经将铺子的槅扇门都关了起来,烛火也都熄了,只留了风灯。

  见兜儿回头看她,廖掌柜还笑着挥了挥手,便将最后一扇门也关了起来。

  “罢了,你去茶肆找阿爹。我在这儿等着阿蛮过来,咱们直接家去。”

  “是。”兜儿应了声,便小跑着往茶肆去。

  林岁安看了看四周,现在街上人烟稀少,即便各处都挂着灯笼,只要不是离得很近,也瞧不清楚她是否脏了衣裙。

  她往灯火照不到的阴暗处走去,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白术揽着白七的肩,跟在许或身后从不远处过来。

  这些时日,公子得空便来丰乐街。路过玄宝阁时,总会往里看两眼。

  此后便在丰乐街寻个茶肆或是酒楼消磨时光。

  等玄宝阁熄了灯,才起身归家。

  为着什么,白术与白七心知肚明。

  上回白术擅自威胁陈止境,许或知晓后,白术便受了罚。

  他不仅挨了板子,公子为了补偿陈止境,还命他托人给陈止境谋份好差事。

  他在家中养了一月有余的伤,才又回了许或身边。

  板子打在身上虽疼,现在想起来,白术还有些心有余悸,但他却不后悔。

  他每天派人盯着陈止境,直到陈止境与那鸿胪寺卿家的姑娘定下婚事,他才将派去盯着的人撤回。

  白术知晓林姑娘父亲每晚都会来接她归家,便下意识往那茶肆处瞧了眼。

  却瞧见不远处,往暗处树下走去的林岁安。

  “哎。”白术轻轻戳了下白七,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示意他往那边看。

  “哎,那树下不是林姑娘么?怎一个人在外面站着。”白七瞧明白了白术的意思,忙出声。

  许或闻言下意识往树下看去,虽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他脚步一顿,随即便走了过去。

  白七想跟着,却被白术拉了回来。

  “你去做什么?”真是没眼力劲。

  林岁安在树下站着,没了兜儿的搀扶,更觉得头晕目眩。小腹处一股疼痛袭来,连着背心也出满了汗,还有些心慌。

  她伸手摁住胸口,才惊觉自己可能是这些时日过度劳累,又恰逢来月事,亏了气血。

  现在若是有颗糖,或许会好些。

  她撑在树上,强行叫自己清醒。

  她瞧见有人向她走过来,逆着光,晦暗不明,看不清是谁。

  她往后退了步,却觉得眩晕感更重。

  她恐怕,要摔到地上了......

  随即,一只微凉的手扶住了她。

  “林姑娘。”她听见有人轻声喊她。

  她勉强睁眼,瞧见是熟人,才放心了些。

  “糖。”她只来得及说一个,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快,去找大夫。再去买些糖来。”许或心都漏跳了半拍,好好的人,怎么说晕就晕了?

  他想伸手抱她,却又不合礼数,只能勉强扶着她靠在树上。

  许或只等了片刻,便见白术一手拿着纸包,一手拿着个竹筒快步过来。

  “公子,糖和糖水。”白术将东西递给许或。

  许或接过竹筒,将盖子打开。他半蹲在地上,托着林岁安的脸,轻轻将竹筒贴着她的唇,将糖水给她喂了些许进去。

  林岁安感觉有人托着她的脸,捏着下颚给她灌水。甜蜜的汁水流进口腔,她下意识吞咽。

  一竹筒糖水喝了近一半,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公子,林姑娘醒了。”白术高兴地道。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许或轻声问。

  他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林岁安看了他一眼,勉强勾唇笑了笑。

  “好多了,谢谢。”

  刚刚有人冲着她过来时,她生怕是陌生男子或是心怀不轨之人。瞧见是许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或有他自己的清高和风骨,不会拿她如何。

  她身子骨还算康健,只是平日里没有这么累过,再加上月事,亏了气血,才会出现短暂的眩晕昏迷。

  “还要喝糖水么?”许或问。

  白术往后退了一步,又往旁边走了走。

  天爷,公子一定不知道他与林姑娘说话时有多温柔。

  简直像换了个人。

  林岁安点了点头。

  她伸手想接过许或手中的竹筒,只是力气还未完全恢复。

  许或瞧出她的困境,将水递到她唇边。

  她扶着竹筒,就着许或的手,大口喝着糖水。

  许或目光落在二人一起握着的竹筒上。

  她的手,很漂亮。手指纤长,像覆在绿竹上的白玉......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他眸子微沉,目光移向远处。

  “许公子,我喝完了。”林岁安晃了晃竹筒,许或才回过神来。

  “要吃糖么?”许或将竹筒收好,又问她。

  “还有糖么?谢谢。”若是有糖,来一颗更好。

  “白术,糖。”许或瞧见避得远远儿的白术,忍不住皱眉。

  他站那么远做什么。

  白术捧着糖快速过来。

  她又吃了颗糖,感觉有了些力气,便想撑着树干站起来。

  许或想伸手扶她。

  这时,兜儿和林定山这时从茶肆走了出来。

  兜儿往这边瞧了眼,顿时大惊失色。

  有个男的在姑娘身旁,好似还在动手动脚。

  “姑娘。”她惊呼一声,便冲了过来。

  林定山紧随其后,捏着拳头随时准备教训敢欺负他姑娘的登徒子。

  直到瞧清楚眼前之人是许或。

  见他只是虚扶着林岁安靠在树上,两人冲过来的架势才收敛了些。

  瞧见林岁安虚弱的模样,林定山顿时慌了起来。

  “安儿,你怎么了?”

  兜儿也忙过来,将林岁安扶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焦急地问:“姑娘,你可是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