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
沈皎皎试探着开口唤了一句。
只见草丛里的人影依旧蹲在哪儿，没有任何反应。
幽幽的哭声从她的方向飘来，混杂在芦苇的沙沙声中有些瘆人。
“阿娘，大丫姐姐怎么不理我们呀？”
豆豆歪头看着，一只手还不忘扯着自己尿湿的裤子挡住自己的屁股蛋。
大丫姐是女孩子，自己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屁股蛋。
“不知道。”
越瞧那个人影越像大丫，沈皎皎也顾不得害怕了，只犹豫着凑了过去。
有刘彩凤那样的阿奶，就怕大丫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说到底大丫不过是个孩子。
她有些不大放心。
“大丫？”
伸手戳了戳地上的小丫头，沈皎皎这才又继续开头唤道。
不知是听清了自己的话，还是因为她伸手戳了的动作，地上蹲着的小丫头突然身子抖了抖，然后缓缓转过了头。
地上蹲着的的确是大丫，不过小姑娘如今面色惨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盛满了泪珠，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子，嘴角更是带着丝丝血迹。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沈皎皎心头一惊，赶忙蹲下了身子检查起了她的伤势。
“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大丫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会儿嘴唇嗫嚅，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脸上红肿得厉害，只这样看着，沈皎皎都觉得疼得慌。
“阿娘，大丫姐姐的脸上有伤，说不了话。”
豆豆凑了过来，指着大丫脸上的红肿地方解释道。
沈皎皎抿抿唇，没回答小家伙的话，只伸手擦了擦大丫脸上的泪痕，“大丫，你能听见婶婶说的话吗？”
大丫泪眼婆娑的看着沈皎皎，却只能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响。
刚刚她在院子里洗衣裳，不知道为什么阿奶突然气冲冲的过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吓了一跳，想跑去找阿娘，却遭了阿奶的一通毒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
阿娘不在家里，阿奶又回了屋子，她不敢再继续在家里待着，最后只能来了河边上。
发现小姑娘没有反应，沈皎皎心里一个咯噔。
想起了中午那会儿自己叫她她也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难不成刘彩凤之前的那一巴掌，真的打坏了大丫的耳朵？
“大丫，你能听得见婶婶说的话吗？”
沈皎皎试探着追问了一句，在对上大丫茫然的视线时，心里的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然后生生砸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眼。
“阿娘，大丫姐姐这是怎么了……”
豆豆也看出不对劲了，小脸煞白的扯了扯自家阿娘的衣袖。
“大丫的耳朵，像是听不见了……”
沈皎皎神色复杂，最后干脆将大丫牵着一块儿带去了河边上。
她不放心让大丫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干脆就自己带上了。
既然她会一个人出来，那王翠翠应该是不在家的。
刘彩凤也不见得会在乎大丫的去处，倒不如就先带回家去。
挂念着大丫脸上的伤，沈皎皎只随意给豆豆洗了通澡，连衣裳也顾不得洗了，给豆豆套上一身干净衣裳，便一手一个小娃娃回了家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清川一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动静就回头问道，结果只一眼就注意到了沈皎皎身边的大丫。
“这是怎么了？”
“我和豆豆刚到河边就碰见大丫蹲在那儿哭，这孩子应该是受了委屈了。”沈皎皎抿抿唇，这才又继续说道。
“大丫的耳朵，像是听不见了……”
“什么？”
顾清川被沈皎皎这话砸了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听不见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刘彩凤打了大丫一巴掌，那时候她的耳朵就出了血，估计那一巴掌就伤了耳膜，今天又被她给打了一顿，估摸着是彻底听不见了。”
沈皎皎低头看了一眼大丫。
小姑娘的脸上通红的巴掌印高高肿起，瘦瘦小小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可怜。
大丫和豆豆的经历很像。
都是可怜的孩子。
“真是造孽……”
顾清川咬紧了牙，看着大丫怯懦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
大丫是刘彩凤的亲孙女尚且遭到这样的对待，更何况是豆豆了。
他当真是瞎了眼！
“家里有药吗？我想给她抹些药，大丫实在可怜……”
沈皎皎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他记得陈超走之前给顾清川留了些药。
“有，你拿去给她抹一些吧，也能好受些。”
顾清川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药膏递了过去。
牵着大丫让她坐下，沈皎皎这才温柔的替她抹起了药。
乳白色的药膏十分滑腻，只挖出一点就能推开很大一块。
大丫原本还有些抗拒，可对上沈皎皎的眼神后就变得意外平静起来。
婶婶的眼神很温柔。
就像从前的阿娘的一样。
顾不得脸上的痛意，大丫渐渐的看痴了。
她好想阿爹，也好想从前的阿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阿娘怀上了弟弟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阿奶不仅每天让阿娘做许多的事情，还总会打骂她。
阿娘眼底的光没有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阿爹死后，阿娘就像是彻底没了希望，每天都木讷讷的，像是根木头。
顾清川注意到了大丫的眼神，只暗自叹气。
都是可怜的人。
晚上沈皎皎熬了粥，依旧加了盐粒和猪油，再撒上一些翠绿色的葱花。
豆豆吃得满嘴都是，大丫却只敢盯着眼前的粥碗发呆。
荤油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小丫头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依旧不敢伸手去端。
在家里这是只有阿奶和小叔可以吃的东西。
她和阿娘只能吃锅底里剩下的那些。
要是没有剩的，阿娘就会加些水进去煮一煮，这样就能有米汤喝。
“大丫不怕，这是你的。”刚一说完，沈皎皎就意识到小姑娘如今听不见自己说话，只能伸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大丫这才惊觉自己如今不是在自家。
香喷喷的白粥就在眼前，而自己身边坐着的，不是凶神恶煞的阿奶和二娘，是笑意吟吟的婶婶。
鼻尖一酸，小姑娘伸手抹了把泪，这才端过碗筷埋头大吃起来。
沈皎皎试探着开口唤了一句。
只见草丛里的人影依旧蹲在哪儿，没有任何反应。
幽幽的哭声从她的方向飘来，混杂在芦苇的沙沙声中有些瘆人。
“阿娘，大丫姐姐怎么不理我们呀？”
豆豆歪头看着，一只手还不忘扯着自己尿湿的裤子挡住自己的屁股蛋。
大丫姐是女孩子，自己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屁股蛋。
“不知道。”
越瞧那个人影越像大丫，沈皎皎也顾不得害怕了，只犹豫着凑了过去。
有刘彩凤那样的阿奶，就怕大丫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说到底大丫不过是个孩子。
她有些不大放心。
“大丫？”
伸手戳了戳地上的小丫头，沈皎皎这才又继续开头唤道。
不知是听清了自己的话，还是因为她伸手戳了的动作，地上蹲着的小丫头突然身子抖了抖，然后缓缓转过了头。
地上蹲着的的确是大丫，不过小姑娘如今面色惨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盛满了泪珠，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子，嘴角更是带着丝丝血迹。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沈皎皎心头一惊，赶忙蹲下了身子检查起了她的伤势。
“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大丫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会儿嘴唇嗫嚅，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脸上红肿得厉害，只这样看着，沈皎皎都觉得疼得慌。
“阿娘，大丫姐姐的脸上有伤，说不了话。”
豆豆凑了过来，指着大丫脸上的红肿地方解释道。
沈皎皎抿抿唇，没回答小家伙的话，只伸手擦了擦大丫脸上的泪痕，“大丫，你能听见婶婶说的话吗？”
大丫泪眼婆娑的看着沈皎皎，却只能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响。
刚刚她在院子里洗衣裳，不知道为什么阿奶突然气冲冲的过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吓了一跳，想跑去找阿娘，却遭了阿奶的一通毒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
阿娘不在家里，阿奶又回了屋子，她不敢再继续在家里待着，最后只能来了河边上。
发现小姑娘没有反应，沈皎皎心里一个咯噔。
想起了中午那会儿自己叫她她也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难不成刘彩凤之前的那一巴掌，真的打坏了大丫的耳朵？
“大丫，你能听得见婶婶说的话吗？”
沈皎皎试探着追问了一句，在对上大丫茫然的视线时，心里的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然后生生砸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眼。
“阿娘，大丫姐姐这是怎么了……”
豆豆也看出不对劲了，小脸煞白的扯了扯自家阿娘的衣袖。
“大丫的耳朵，像是听不见了……”
沈皎皎神色复杂，最后干脆将大丫牵着一块儿带去了河边上。
她不放心让大丫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干脆就自己带上了。
既然她会一个人出来，那王翠翠应该是不在家的。
刘彩凤也不见得会在乎大丫的去处，倒不如就先带回家去。
挂念着大丫脸上的伤，沈皎皎只随意给豆豆洗了通澡，连衣裳也顾不得洗了，给豆豆套上一身干净衣裳，便一手一个小娃娃回了家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清川一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动静就回头问道，结果只一眼就注意到了沈皎皎身边的大丫。
“这是怎么了？”
“我和豆豆刚到河边就碰见大丫蹲在那儿哭，这孩子应该是受了委屈了。”沈皎皎抿抿唇，这才又继续说道。
“大丫的耳朵，像是听不见了……”
“什么？”
顾清川被沈皎皎这话砸了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听不见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刘彩凤打了大丫一巴掌，那时候她的耳朵就出了血，估计那一巴掌就伤了耳膜，今天又被她给打了一顿，估摸着是彻底听不见了。”
沈皎皎低头看了一眼大丫。
小姑娘的脸上通红的巴掌印高高肿起，瘦瘦小小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可怜。
大丫和豆豆的经历很像。
都是可怜的孩子。
“真是造孽……”
顾清川咬紧了牙，看着大丫怯懦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
大丫是刘彩凤的亲孙女尚且遭到这样的对待，更何况是豆豆了。
他当真是瞎了眼！
“家里有药吗？我想给她抹些药，大丫实在可怜……”
沈皎皎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他记得陈超走之前给顾清川留了些药。
“有，你拿去给她抹一些吧，也能好受些。”
顾清川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药膏递了过去。
牵着大丫让她坐下，沈皎皎这才温柔的替她抹起了药。
乳白色的药膏十分滑腻，只挖出一点就能推开很大一块。
大丫原本还有些抗拒，可对上沈皎皎的眼神后就变得意外平静起来。
婶婶的眼神很温柔。
就像从前的阿娘的一样。
顾不得脸上的痛意，大丫渐渐的看痴了。
她好想阿爹，也好想从前的阿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阿娘怀上了弟弟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阿奶不仅每天让阿娘做许多的事情，还总会打骂她。
阿娘眼底的光没有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阿爹死后，阿娘就像是彻底没了希望，每天都木讷讷的，像是根木头。
顾清川注意到了大丫的眼神，只暗自叹气。
都是可怜的人。
晚上沈皎皎熬了粥，依旧加了盐粒和猪油，再撒上一些翠绿色的葱花。
豆豆吃得满嘴都是，大丫却只敢盯着眼前的粥碗发呆。
荤油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小丫头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依旧不敢伸手去端。
在家里这是只有阿奶和小叔可以吃的东西。
她和阿娘只能吃锅底里剩下的那些。
要是没有剩的，阿娘就会加些水进去煮一煮，这样就能有米汤喝。
“大丫不怕，这是你的。”刚一说完，沈皎皎就意识到小姑娘如今听不见自己说话，只能伸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大丫这才惊觉自己如今不是在自家。
香喷喷的白粥就在眼前，而自己身边坐着的，不是凶神恶煞的阿奶和二娘，是笑意吟吟的婶婶。
鼻尖一酸，小姑娘伸手抹了把泪，这才端过碗筷埋头大吃起来。